因无人接听自动挂断时,谭秉桉摁下了接听键。

安静了片刻后,对方先开了口。

“......哥。”说话的是个听起来有些青涩懵懂的男声,语气中带着略微颤抖的试探,“哥......你在听吗?”

车窗被打开一半,凌厉的风从天际吹来,像一片无痕的薄冰,划过脸颊,切割着肌肤。

谭秉桉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让人看不出情绪,见他不说话,对方也不敢吱声甚至不敢挂断电话,就这么干耗着。

寒风徐徐,随着打火机的声响,车内环绕起缕缕缕缕白烟,谭秉桉脸色微沉,开口问:“什么事?”

电话那端的谭睿紧张地拿着手机等了许久,终于得到了回应,他激动的声线都变了,但转眼间想到要说什么,他又蔫巴了,艰难的说:“爸说......让你周末......回老宅一趟......”

谭秉桉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不等他开口又听到谭睿急忙补充道:“爸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回来一趟,况且......哥你很久没回家了......我们都很想你。”

过了好久,谭秉桉才冷声道出两个字:“不回。”

谭睿像是已经猜到了答案,毕竟谭秉桉已经快一年没有回过家,加上之前发生的一些闹剧,不想回家也是正常的。

“可是......”谭睿有些丧气,“爸他病了好久,经常念叨你。”

北风呜呜,像是在哭嚎,谭秉桉吐出一口呛人的白烟,随即捻灭烟头,他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上一次还是在医院。

白色的烟雾在车窗外游荡,被一股像是附有生命般的寒风打了回来,灌进车内。他的余光看向窗外,用短暂的几秒钟回忆着过去,随后关上了车窗,将狂风隔绝在外。

“再说吧。”

闻言,电话那端明显松了口气,不等谭睿高兴,谭秉桉已经决然地挂断电话。

只要不是绝对性的否定,在谭秉桉身上就一定会有转圜的余地,甚至会是变相的应允。

高速上彻底通了,谭秉桉眼睫低垂看看眼时间,八点二十分,从这里下高速快的话八九分钟就能到公司,和之前的时间无疑。

紧握着方向盘,调整好心态,他将音乐声调大了些,下高速的路上有许多交警在维持秩序,碰巧逮到了一个骑着三无电动车上高速的大爷,正在进行罚款和教育。

到了公司,时间刚好为八点二十九分,打卡停车一气呵成。

走进公司大楼,前台小姐姐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整个公司没有哪个上班把自己捯饬的那么光鲜亮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