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减淡不少…”
教授还在接连感叹,沉祁阳却半字没听。隔着一道门缝,他站定门外,望着卧室床上的老太太。
连织正坐在旁边,翻开《茶花女》对着她,用法语轻念其中的一段故事,声音枭枭,轻柔平缓,像是一把低柔的琴抚过。
梁老太太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端丽冠绝的名媛,显赫家世让她养成了孤高和目光一切的性子,这性子几十年不曾改变,喜静不爱被奉承。
除了沉祁阳从小养在身边得她关爱,她对着其他几个孙子孙女秉承儿孙自有儿孙福,处事方式淡泊如水。
可如今,这位性冷淡泊的老太太却面色祥和,时不时纠正连织的腔调,不知说到什么趣事,她反倒面色红润笑得合不拢嘴。
沉祁阳站门边看着。
日光透过细细的薄纱光线温和,也跃进沉祁阳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微微亮着光,像是和风细雨。
哪里是什么医学奇迹?
老太太这人就是个嘴硬心软的破小孩,亲外孙女丢失在外几十年,如今一朝找到,疼着爱着挂着留恋着还来不及,她怎么可能舍得咽下这口气匆匆离开。
哪怕胸腔闷着口气不愿多想,但沉祁阳也不得承认,是连织这个人,是她那番话奏了效。
人之将死,走马灯灭,若是还哽着口牵挂的气,阎王爷也不会收。
沉祁阳又转而瞧着老夫人身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