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最后是薄宴时在一沓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名字。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准备后,叶锦被紧急推入手术室。

门板阖上,手术室上方亮起红灯。

在煎熬等待的时间中,我不断在薄宴时耳边打气鼓励。

“别担心,阿姨会好好的。”

我捏住他宽大的指节,仰着头看他。

他幽深的眸俯瞰下来,漆漆的黑,像是有一个黑洞,能吞噬掉所有的负面情绪。

我就像在注视深渊一般,没有丝毫闪躲的凝视着他。

甚至还垫脚,在他苍白的唇上烙下一吻。

“无论如何,你还有我。”

这句话让薄宴时瞳仁里面的惶恐大片的退潮,他低头,捏住我纤细的指节,“很奇怪,我好像没你想象的那样担心。”

“我和她的感情应该没那么深厚吧。”

我语塞。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怎么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失忆,却还会记得所有的感觉。

哪怕忘却了各种细节,但是直觉会给灵魂指引,并且指向都是准确的。

“是吗?”

我只是抿了抿唇。

我和叶锦之间破碎的关系我不想谈,薄宴时和叶锦之间稀薄的母子关系我也不想背后议论。

无论如何,那是他们之间的事,不是我一个外人能置喙的。

“我猜对了?”

我拧眉,“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有一点点。”

“但是和你比起来,及不上你的千分之一。”

明明是在这样紧张的时刻,我的心却被这样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取悦了。

丝丝的甜在心头荡漾开来。

他牵着我的手,指尖一根根的缠上来,直到十指紧扣。

手指被他密密包裹住的时候,我的心仿似也被裹住了。

突然,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敲入耳膜。

我下意识的转身,不料映入眼帘的人竟然是薄东城。

他在见到我和薄宴时的时候,脸色有点难堪,但依旧凭着长辈的积威开口。

“我听说你们母亲晕倒了,情况怎么样?”

“是白盈盈告诉你的吗?”

我问道,“那她有没有告诉您,正是她把母亲气到晕厥的?”

薄东城的面色肉眼可见的黑了。

“棠梨,身为儿媳,你就是这样质问你公公的吗?”

我刚想开口,身前却拦住了一条手臂,薄宴时牢牢的将我护在身前。

“我不觉得她说的话有问题,如果陈述事实也有罪的话,那大概全天下的人都该坐牢。”

嘴巴好毒。

不愧是你呀,薄宴时。

哪怕失去了记忆,却依旧这样犀利。

“薄宴时!”

薄东城俨然愠怒。

“薄叔叔,你要和叶阿姨离婚没问题,只要您相通了,舍得放弃这二十多年的感情就好。”

“你要找小三也没问题,只要她安分守己,不要招惹到我们面前来,那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打扰的过日子。”

“但如果白盈盈不识相,下一次,她脸上就绝不仅仅只是两个巴掌那么简单了。”

我撂下警告。

“一旦我和白盈盈结婚,那她就是你们的继母,我希望你能对她保有最起码的尊重。”

薄东城眯起眼阔。

“我只会尊重懂得自重的人,不自重的人,哪怕他是我的亲婆婆,我也会该断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