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冲入耳畔的就是响亮的莺啼声,依稀能辨别出医生的声音,“恭喜你,棠女士,你喜获麟儿。”

是儿子?

在怀孕的时候,我从未去验证过性别,一来国家禁止,二来我没有什么性别观念,认为无论男女都是我的宝贝。

他是薄宴时和我的孩子。

我爱薄宴时,并且因为重重矛盾不能继续婚姻,我会将所有对薄宴时的爱都倾注到他身上去。

好啊。

儿子最好长成薄宴时的缩小版。

这样我想念薄宴时的时候,能有个微薄的寄托。

突然,脸颊多了一抹细腻柔软的触感,护士温柔的声音响起。

“棠女士,快亲亲你儿子,他长得好俊呢。”

我努力掀开眼帘,在一条眼缝中,依稀能看到一个小小的粉团子正挥舞着手脚。

我下意识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把一根手指伸到小家伙的掌心中去。

顷刻间,一股攥紧的力道冲袭而来。

我的神志也在顷刻间清醒过来,努力掀开眼帘,大脑逐渐清醒。

“孩子五斤八两,稍微有点瘦小,不过没关系,好好喂养一下,出月子就没什么差别了。”

我和孩子被推出手术室。

我一眼就看到了在外面含笑而立的燕栩,他眼角眉梢都透着温柔,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眼前浮现的却是薄宴时的脸。

他那张挂着凉淡嘲弄笑意的脸。

在我的触碰下四分五裂。

心房被巨力卷袭,蜷成了一卷。

我努力遏制情绪,逼迫自己对燕栩一笑。

“太好了,梨梨,恭喜。”

燕栩的声音好似隔着一层雾。

我对他点点头。

送入病房,半小时后,麻药退掉疼痛不期而至,不过和阵痛比起来,剖腹产的疼痛不值一提,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

燕栩跟了过来,先是站在婴儿床旁边,修长如玉的手指按了按覆在孩子身上的薄被。

而后看向我,笑意温软,“孩子长得很像他,不过脸型很像你。”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孩子的样子。

燕栩小心的托起孩子,大概是第一次抱这样小的孩子,所以他的姿势透着一股怪异。

等孩子放到我旁边,我一眼就看到了那相似的眉眼,那时一双和薄宴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

看着缩小版的婴孩,我好似隔空和薄宴时含着嘲弄的眼眸撞上。

心脏像被狠狠捏了下。

我呼吸瞬间都重了。

瞬间抬起头看向燕栩,“学长,救援的进度如何了?”

“不能耽搁了,多耽搁一日,薄宴时获救的希望就少一日。”

燕栩嘴角的笑隐匿了分,但很快恢复如常,“我明白,一直没耽搁进度。”

“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现在只恨自己怎么没能顺产,如果顺产的话,一定能回到救援现场,而不是躺在病床上束手无策。

“放心。”

“我办事你放心。”

燕栩玩笑。

我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一些。

目光轻落在婴孩的脸上,心底密布的疼痛总算是被他的诞生冲淡了些。

孩子没安静一会就开始大哭。

这可把我急出了一身汗。

下意识的去摸了摸孩子身下的尿不湿,指尖一抹湿润让我意识到孩子尿了。

然后指挥同样手忙脚乱的燕栩去拿尿不湿,接手之后,我艰难的侧过身子,准备给他换尿布。

但是尿不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