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

一道劲力突然攥牢手臂,强势的拖拽着我起来。

抬眼一看,映入眼帘的人是燕栩。

燕栩瞳仁漆黑,深的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小心。”

“你累了,先休息,你的工作量我来代替你。”

燕栩不由分说,接过我手里的铁锹,并且将我拖拽到没有坍塌的公路路面上去。

那边救援工人搭建了几个简易的帐篷。

马扎矮凳打开,燕栩将我按牢在上面。

“你现在是孕晚傅,我知道你忧心薄宴时的安危,但是我相信薄宴时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一定也不赞同你的决定。”

“薄宴时虽然重要,但是他的孩子也一样重要。”

燕栩转头给秦风叮嘱了两句,转身大步朝着救援地离开。

第三辆车被挖出来了。

里面的场景不堪入目,车窗和车门被厚重的泥块封死,好容易费力的打开,恶臭味扑鼻,人已经腐烂在车子里面。

饶是我距离很远,闻到那股味道,还是止不住的往外呕。

距离最近的救援工人直接扛不住,弯腰就开始剧烈的呕吐,脊背痉挛着,似要把一颗胃部都要呕出来一般。

法医工作者反倒是最淡定的,不但要组织人将尸体搬出来,还要在盈满恶臭的车子里去翻找证件,以便确认受害人的身份。

我怔忪的看着,视线不由得落在下面的库里南上面。

库里南大概被压塌在下面第三辆车的位置,显眼的拍照明晃晃的暴露在空气中,似乎生怕别人辨认不出一般。

如果上面的受害者都罹难了。

那么,薄宴时呢。

库里南甚至还要更下面。

这个认知撞入脑子,就像钢锯切割而过,剧痛伴随着一道道白光贯穿眼前。

我快要不能呼吸。

下一秒,一只防毒面罩被递至面前。

燕栩英挺的面庞映入眼帘,“别多想了,在没见到证据之前,不许把事情往坏处想。”

细碎的光在他的眼底明灭,低醇的声线不断在耳边徐徐拂落。

“在我眼里,薄宴时是个祸害,祸害一向贻害千年,怎么可能轻易就挂掉?”

“如果他挂掉了,这辈子就彻底输给我。”

“因为我将有余生那么长的时间,慢慢的去征服你的心。”

这些话倒是真的把我拽回到现实。

“学长,你说的对,我不相信他会那么容易死。”

“我怀孕的事情到现在他还不知道。”

“甚至,白盈盈还为他产下了一个女儿。”

“这些他都要知道的呀。”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甚至分辨不清内心的到底什么情绪,酸苦齐齐涌现出来,又被用力压下去。

脑子只横亘一个念头。

一定要把薄宴时救出来。

“对。”

“他做的那些混账事,辜负你那么多,愧对你那么多,还没还够,怎么能先走?”

“我早就想教训这混小子了,等把他找出来,我代替你的兄长,狠狠教训这个混账。”

我听得懂燕栩的意思。

他在营造一种薄宴时还在的假象,希望这种假象能成为我的精神支柱。

我扯开嘴角,想对他一笑,但到底是情绪太差,肌肉酸重的不受调动,应该笑的很难看。

“对。”

我仰起头,头顶的绵绵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太阳从遮蔽的乌云后悄悄露出来,稀薄而刺眼的光普照着。

一切,好似都变得有希望。

但是我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