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遮掩潭底的惊艳,歪着头斜倚在门板,撩起长长的睫毛觑我,零星的笑意愉悦了氛围。

“去洗吧。”

“还怕我看?”

我强忍着内心的羞赧,蜷着手臂步入浴室。

这个衣服大部分都堆在腰腹部,不想被薄宴时看出任何端倪。

所以,我面对薄宴时的时候,羞赧是真,恐惧是真,忐忑更是真。

手指尖攀上门把的刹那,我稍松口气,就听身后,“梨梨,你好像真胖了。”

我刚刚落回原地的心脏瞬间悬空,提到嗓子眼,砰砰砰的乱跳。

他又纠正字眼,“不,好像单单肚子大了。”

“!!!”

我呼吸都紧促起来,“我……”

硬了。

我紧张的拳头都硬了。

无数的念头纷乱错杂的划过,我甚至脑补了怀孕被薄宴时发现的后果。

我不会妥协。

这个孩子只能是我的,如果他敢和我争孩子,我不惜和他撕破脸皮,鱼死网破也要拿到孩子的抚养权。

下一秒,他眸光潋滟,竟对着我笑了起来。

“也很好看。”

“梨梨还是胖一点更好看。”

攥紧的拳头的缓缓松开。

尖锐的刺痛在这一刻丛生在血管中,周身都蔓开细细密密的疼。

年少时的薄宴时对棠梨说。

“你太瘦了,以后我要亲手把你养胖。”

“胖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才不要变胖。”

少年炙热的吻就密密麻麻的堵住呼吸,模糊了嗓音,“梨梨怎样我都喜欢……”

呵。

回忆是酸甜的糖,是拍在时光的锚点,总能把人瞬间拉回到那一刻。

我忽略心头的酸涩,径直关门,把他彻底隔绝在心门之外。

不能再让薄宴时影响我的情绪了。

低头视线落在已经凸起的很明显的小腹上,我掌心轻轻覆上去,刹那间,孩子好似感受到我复杂的情绪,小手小脚轻轻舒展,在我的肚皮上跳舞。

我咬唇。

两股力道拉扯,此刻我竟不知,离开薄宴时,一出生就给孩子一个残破的家庭,到底是对是错。

如果孩子可以选择的话,ta希望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

温热的水覆盖了我纷乱的思绪。

出门我小心的覆好小腹,争取不露出一丝端倪,其实这种时候,一般的孕妇已经开始穿宽松孕妇装,收起所有高跟鞋。

可我因为职业的原因,不得不逼迫自己。

打开门板,一眼就看到了薄宴时的身影,他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夕阳浅金色的辉光浅浅覆了一身。

他正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吩咐。

“查,务必要找出她的下落。”

我没听上下文,却揣测出这个“她”很大可能是白盈盈。

薄宴时还没放弃打掉白盈盈腹中孩子的念头。

之前我对这件事也耿耿于怀,甚至走入了死巷。

现在更重要的,是摆脱薄宴时,摆脱这段婚姻。

正想着,薄宴时余光瞥到我,手机落入裤兜,径直迈开大长腿朝我走来。

走到近前,嶙峋修长的手指穿梭过我的湿发,撩了撩,“我帮你吹风,不然容易感冒。”

“算了,一会签个广告约,便饭而已,不需要太正式。”

我打算自然风干。

薄宴时却不肯,按着我的肩膀到沙发上,绕到靠背后,穿梭在发丝间,吹风机的轰鸣声微微响起。

适温的暖风袭来,让我的困意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