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怕的是真怀孕的事情被薄宴时知道。

如果他知道我怀孕,会变得怎么疯,我连想都不敢想。

“快五个月了。”

我表现的很淡定,毕竟只要瞒过薄宴时,在其他人面前我不需要伪装。

听言,五伯母的嘴角垮下,就连二伯母的笑容都跟着僵硬。

而对面叶锦和薄东城的脸已经僵硬的不能看。

他们内心一定和我一般,忐忑到了极点。

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根本没有怀孕,现在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好啊,既然大家都在,那就一起去医院看看,毕竟宴时媳妇肚子里这一胎,可算的上薄家的长孙。”

我没什么异议,只要让薄宴时蒙在鼓里,什么检查都不会令我退缩。

倒是薄西晋的话意味深长,“宴时媳妇的病恢复的如何了,现在怀孕,确定病情还控制的住?”

像是一根刺,不轻不重的卡到了心脏上,让我微微刺痛了下。

因为躁郁症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告诉任何人。

然后就感觉一股戾气沿着薄宴时的衣边荡开来。

“二叔与其这么关心梨梨的病情,不如先关注一下宴丰媳妇?听闻宴丰在外面养了小,弟媳今天大闹金屋,被宴丰推倒,刚刚被推到医院抢救,也不知我那可怜的侄儿能不能保的住,啧。”

薄西晋顿时脸色骤变,整张脸都黑了下去。

二伯母更是惊呼一声。

“老天爷,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快,给我备车,立刻赶往医院!”

薄西晋面色铁青,和二伯母匆匆离开。

五伯母和薄凌云倒是盯牢了我,要跟着一起去医院做产检,生怕我们动一点手脚。

出门之际,我被叶锦喊住。

“梨梨,你和我坐一辆车,我有话和你说。”

我抬头去看,薄东城已经坐了一辆车,司机发动引擎,已经开往公司。

叶锦的话落下,薄宴时直接代我拒绝,“不必,梨梨和我一起。”

“你用的着这样防备我,我是她婆婆,还能吃她不成?”

“不。”

“阿姨,你忘了,在我心里你早不是婆婆了。”

我一字一句纠正。

然后成功看到叶锦的脸色变得难看,她捏紧手包,沉吟道:“梨梨,我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你伤透了心,但是你得理解我,我是一个母亲,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宴时着想……”

这次不必我开口,薄宴时讥诮的嗓音响起,“够了,你们所谓的为我着想,只会让我越来越不幸。”

叶锦俨然恼羞成怒,“你的不幸是我造成的吗?”

“还记得吗?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数次告诫你,不要做对不起梨梨的事情……”

空气骤然变得沉闷,窒息。

薄宴时周身漫出的寥落那样明显,他自嘲哂笑,潭底的光凉淡又哀伤。

“是……”

他修长的指节轻捏跑车钥匙,眉宇间笼着清愁,似一层雾,浓的化不去。

“我更该死,我和你们不遑多让,都对不起梨梨……”

我置身在他的痛悔和不甘中,呼吸间穿梭的都是沉闷。

“阿姨,我理解你,但不原谅你。”

“不论我和薄宴时如何,你在我眼里,从此以后,只是一个刻薄寡恩的阿姨。”

“江湖路远,希望我们永无再见之日。”

在叶锦因为震惊颤动的目光中,我缓缓拾阶而下。

下了台阶,脚掌下是适合养生而造的鹅卵石路。

脚掌踩上去的时候,硌痛肌肤,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在心头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