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失望,是绝望,就像一个不会凫水的人,对着岸边的倒影用尽力气伸出手求救。
但是那个人站在岸边俯瞰,睥睨你的狼狈,就是没有一点点要救你的念头。
“对不起。”
“我其实,一直都有给你准备礼物,只是太恨你,一直没送到你手上。”
“我让高际去华庭盛景把礼物都拿过来,我一一拆给你?”
“不必了。”
在我决定要放手的这一刻,再多的回忆,就是压在另外一头的砝码,会让我的天平失衡。
我不想再左右摇摆。
所以我仰看着他冷峻认真的脸庞缓缓摇头,眯着眼睛一字一句。
“迟了。”
大概是我周身透出来的疏离让他乱了方寸,他失控般双手捧着我的脸庞,使潭底的迫切和恐惧扑了过来。
“不迟,梨梨,我们还没离婚,我们之间只是误会,如果我早知道你遭遇了这些,怎么可能冷落你这么久?”
“即便我表面上冷落你,可我怎么肯在心里把你彻底割舍?”
“不但结婚后这三年的生日礼物我有给你准备,就连之前……”
话说到这里,已经艰涩的说不下去,因为他暗潮涌动的潭底已经隐隐湿润,泛红的眼眶就是最好的利器。
一刀击中我的心脏。
“我都有给你准备礼物。”
“梨梨,拆开看看?”
我手里还举着那个沾染着药膏的棉签,在他星光震颤的目光中,轻轻的将那个棉签头,按在他破碎模糊的嘴角。
他疼的肌肉痉挛,手却一下扣住我的手腕,亟待我的答案。
“好吗?”
我说不出“不”字。
只是把目光从他嘴角移到他泛湿的眼眶,“先上药吧。”
他眼底的星光吋吋在寂灭,那是我见过的最绝望的风景。
像撕碎了最后的希望,微光寂灭,徒留大片空白寥落。
“你还是原谅不了我,是吗?”
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只是提醒他,“不是要拆礼物吗?还不给高际打电话?”
于是他笑了。
只是这个笑容没有参杂多少愉悦,只有浓浓的苦涩和自嘲。
他提起手机,拨了电话。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却是沉默着朝我靠近,猝不及防的把我圈牢在他的怀里。
这个拥抱很长。
在这一刻,我感知到了他内心百味杂陈的情感,没有一点点抗拒,甚至还抬起手,轻抚上他宽厚的脊背。
“答应我,不要离开。”
他嗓音掺着颤,杂糅的痛苦那么浓烈。
我沉默着,给不出肯定的承诺。
于是感觉薄宴时身躯开始细密的战栗,我本想静静的等到他心情平复下来,谁想他战栗的弧度却越来越剧烈。
“梨梨,我只剩下你了。”
他嗓音开始哽咽,这样的氛围秒回当年那个被我抛弃的瞬间。
“你答应过爷爷,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声线虚张声势,恶狠狠的。
“你敢违背对爷爷的誓言?”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只是我们换一个身份而已。”
“薄宴时,即便我们不在一起,也应该是最好的朋友,毕竟我身边没有谁认识我这么长时间,也一起经历这么多的事情。”
“谁要和你当好朋友?”
这个提议遭到他猛烈的抗议,他激动的像一头受到重伤的困兽。
松开我之后,钳子般的大掌死死的扣住我的肩膀,强烈复杂的情绪让他的俊脸介于克制和崩盘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