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眼,昏暗的车厢内,顶灯没有开着,他峻挺的脸庞沉浸在昏昧不明的光线,无法让我分辨他真实的情绪。
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吃醋。
只能看到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膝盖骨上,似是漫不经心一问。
“这是燕栩的专属称呼?”
我一窒。
下意识的去看他的表情,正好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模样。
我心底发虚,却嘴硬的回,“是又怎么样?”
答是答了,但浑身的汗毛都竖着,提防着他随时可能对我出手,强吻什么的太多次了,我怕自己适应了他的节奏。
可耳畔落下的却只有他脊背轻靠在椅背上的声音。
他的声音也闷闷的,“……哦。”
反应竟然这么平淡?
我用余光瞥他,却看到他浑身裹着浓重的寥落,好似被无边的孤寂包围了。
胸膛下那颗已被冷硬包裹的心在顷刻间皲裂开一道纹。
我捏紧手心,强迫自己不受影响。
他音调何必这样委屈,明明难过的应该是我。
一颗心被拉扯的疼,我干脆闭上眼睛假装要睡。
可下一秒,薄宴时就揽住我的肩,让我斜躺在他温暖的胸膛上,隔着层层衣料,耳畔是他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砰砰砰”,好似小鼓在敲击,每一声好似都在对我热情的倾诉着什么。
我快要装不下去,眼皮发颤。
接着感觉耳垂被长指捏住,他沉冽的嗓音响起,“不装了吗?”
再装下去就不礼貌啦。
于是我就干脆掀开眼帘,对着他眉眼弯弯,“被你发现了。”
“你在逃避。”
他一针见血,幽黯的眸子浸在昏昧不明的光线中,那熠熠的两点,让我的心跳快和他的趋于一致了。
“逃避什么。”
“我在你面前难道还有秘密?”
我用指甲捏着指腹,“我喜欢燕栩,难道喜欢了一年两年,七年前我们第一次分手,你不是早就知道?”
这个谎撒的闷闷的。
“我们之间只有那一次分手,所以,那是最后一次分手。”
他纠正。
乌沉沉的眸光盯准我。
不过,难道重点不是我喜欢燕栩?
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这个?
他喜欢我,能喜欢到这种地步?
明明当年分手,他脸上都是被背叛后的决然和愤怒,此刻却能这样平静的和我讨论。
我呼吸发闷,本来想含糊过去,最终还是拗不过,开口问了句,“你一点也不在意我喜欢他?”
“我可能花很长时间也忘不掉,就算和你在一起,我依旧喜欢他喜欢的无法自拔,你也无所谓?”
印象中的薄宴时,该是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是我攀附都费劲的存在。
他怎么可能容的下?
我问这句话的时候,恰好车子要经过一个隧道,细碎的光穿透车窗,勾勒出他额首隐隐的筋脉。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忍者神龟吗?”
他撩眸,眼底蛰伏的风暴就那么直接冲击过来。
四目相对,我结结实实打了冷战。
我不敢再惹他,乖乖任由他按在怀里,迷迷糊糊中,感觉他把外套覆在我身上。
外套沾染他的气息,穿梭在呼吸间,带给我一种熟悉的安全感,我就被他紧揽着睡了过去。
车子抵达津市,我是被车身刹车时的一震给惊醒的。
掀开眼皮一看,正对着的就是薄宴时一方下颌,他察觉到我动弹,低眉俯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