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妈妈是看出来了,从她进门之后,这位世子夫人对青槿采取的一直是在战略上忽略对手。或是自尊心过强,她并不愿意把自己拉低到跟丫鬟一个位置,表现出跟一个丫鬟在争风吃醋,于是是一副“我并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姿态。
但她在战略上忽略对手,却没有在战术上重视对手,导致对青槿身边的许多事情一无所知。
胡玉璋有些仓皇颓然的坐回椅子上,深深的闭了闭眼睛,又重新睁开。
世子爷怀疑她的品行,比世子爷为了青槿故意下她这个嫡妻的脸这个认知,更让她感觉到难过和惶然。
她可以忍受世子暂时不喜欢她,毕竟他们成亲的时日短,但她却想不到他连她的品行都信不过。
胡玉璋问袁妈妈:“妈妈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做?”
“奴婢跟夫人说句实在话,夫人用以前的态度对待青槿肯定是不成的。夫人如今定然也是看明白了,世子爷以后肯定是要将青槿纳房的……也许等夫人生下小世子,这件事就该提上日程了。”
看世子爷对青槿稀罕的程度,她甚至怀疑夫人第一胎若生下的是女儿,世子爷也会等不及要先纳了青槿。
“夫人若不趁着现在就压服青槿,让她明白您这个主母是她翻越不了的大山,以后等她做了妾,夫人要再想驯服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时间越久,她越会觉得夫人不过是个面上强硬的纸老虎。”
“可是……”胡玉璋沉默了一会,她不是没有手段对付青槿,只是……
“世子爷不会希望我的手伸到青槿身上……”她与世子成婚的时日短,她不想此时破坏两人之间的和谐。
“那就要看夫人以后想当一个什么样的夫人了。”
“顺从世子爷的心意,不违背世子爷的心意,世子爷不希望夫人插手的事便不插手不过问,这自然不会得罪世子爷,但夫人在这淞耘院里,便也成了如牵线木偶般的吉祥物。如果夫人只是想当这样的人,那只当奴婢前面的话没说过。”
“但若夫人若想成为这淞耘院,甚至国公府里真正说一不二的主母,便要立住自己的威,获得自己的势,这免不了就有与世子爷意见向左的时候。”
胡玉璋垂着眼沉默了好一会,仿佛是在思考,仿佛是在挣扎。
然后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的树枝,才道:“妈妈说的是,以前是我想左了。”
做人总是不能太贪心,既要又要的,最后往往什么都要不到。选择了一样,必然就要放弃另外一样。
她既想当说一不二的人,又想要世子爷全心全意站在她这一边,这也不是不行,除非她能让世子爷一开始对她就像对青槿一眼情根深种。如果做不到,她必然要在内院的权柄和男人的心之中选择一样。
她是世子夫人,以后是这座威威国公府里的国公夫人,是他孟季廷三书六礼娶进门的嫡妻。
他欢喜也罢不欢喜也罢,她可以不做他唯一的女人,但她要做他唯一的与他并肩而立的妻子,而不是职能远远仰望他的可有可无的吉祥物……或许他娶她一开始是这样想的,但她不能顺着他的心意真的成为这样的人。
“多谢妈妈点醒我。”
不然她这些日子还在做梦,想着跟世子爷感情渐渐深厚之后再来安排青槿。
*** ***
袁妈妈和胡玉璋在正院谈了什么,无人知晓。
青槿是第二日醒来的,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望蓝屏。
她进来时,屋子里有一股浓浓的活血散瘀药的味道。蓝屏正趴在自己房间的榻上,支使红袖给她干这个干那个。
红袖一会要给她削她想吃的苹果,一会去给她倒茶,一会她嫌茶不好又让红袖换煎香茶来。
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