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隐隐发热,她想到那些被藏在床板下的春宫野史,她素爱有情调的春宫图,那些粗鄙的裸体毫无美感,她更偏爱隐秘而炽热的姿势,好比现在,云卷云舒下衣冠楚楚的一对男女,藏着悸动的心跳。
她止不住要想,这对人怕不是要就地野合。
眼看就要亲上……
砰!
破碎的声音炸开,瞬间划破这片温情,裂得良芷也下一大跳。
上好的白釉茶盏碎在他们脚边,白瓷七零八落,落到人眼里森森寒光,较大的那片还能折射出大块人影。
玉泉余光扫了一眼,立马面色煞白退开来。
04泽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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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光线从头顶上打下来,将地面切割成一明一暗两块地方,美人穿着黛色的衣裙,越过青石的小径往亮处一站,良芷看清,来人正是她的二姐,二公主湘兰。
算起来她已经大半年不曾见她了。
二公主湘兰的美是锐利的,就同她母亲一般。良芷有时候想,她母亲作为后宫之首,对父亲的拿捏不可能总是那么顺利,爱的此消彼长,在没有严格一世一双人的楚宫中,那点可怜的爱要通过某种竞争获取。
所以女人的战争又怎么会停止,良芷起初也不明白二姐姐对她的敌意,后来想通了,大概同样拥有强势的母亲,她们注定做不成亲密无隙的姐妹。
精致的绣鞋直到踩上某片白瓷的碎片才停住,湘兰身后是一众王女们,一旁的婢女手捧镂金的檀木漆盘,上头本是一整套名贵玉盏,现在明显缺了一只。
“贱婢,勾引自己的主子,还把不把我们大楚的规矩放在眼里了?”
她甫一开口,玉泉就已面色煞白扑通跪了下来,姚咸转过身来,扫一眼地上的碎瓦,要弯腰搀扶起玉泉,淡道:“二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这一问,反倒让湘兰的气焰降了下来,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姿态,只捏紧了袖口,面色凄楚,“你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桃叶稀疏掩成的一张绿网后,良芷猫着身子蹲墙根,整个身子藏在枝叶间,放长了耳朵,倒也听明白了。
先是上来一番恭维姚咸风采,王女们对他的倾慕都显在送礼上,日日差人送礼,姚咸虽来者不拒,却一直不曾真的入哪家的府邸。
听到此处,良芷暗暗拍大腿。
她就知道!
一个落魄的质子居然能吃穿用度如此,这一路上每一处都一改颓势而显精致,这靠的是什么,可不就是男色!
想当年太爷爷还在位时,国力比现在还强盛,霸主之位唾手可得,太傅挂在嘴边的话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类。
可现如今才过了多久,楚国不仅接受了各国来的王公贵族,质子和来和亲的公主,还为了个异族人抢破头,实在匪夷所思。
良芷不住摇首感慨,真真世风日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