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呷了一口茶,无所谓地笑了,“自然。”
“谢母亲!”
良芷想起身给亲娘香一个,从椅子上起来的时忽然腿一软,身子歪了歪。
她哎呀一声。
王后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似要将她看穿了。
良芷脸红着,给王后福身,“那女儿就先回了。”
“嗯。”王后颔首,又抬眼道,“下月初的笄礼,可别忘了。”
临走时,她补了一句,“下回,带他过来见见。”
芳兰殿内。
“我不要芷兰花,凤凰花好,还是芙蓉花……衣服嘛,不要大红色,太艳,又不是出嫁……”
良芷盘算着发簪样式,身后内侍提笔记着。
公主成年都要行笄礼,绾发加笄,可算是要轮到她了。
“嗯,暂时就这么多了。”良芷挥手,那内侍收了笔,目光匆匆看一眼公主身侧的白影,不敢多看,行了礼后离去。
良芷回过头,见姚咸面色微妙。
“怎么了?”她晃晃手。
姚咸定定望着她,许久不言,又半晌后,才慢慢道,“公主年方,不到十六么……”
“对啊。”良芷回他,边掰指算,“不过我也快十六了,还剩十七日!”
又说等你弱冠,我也亲自给你打理。
她补充了一句,“若届时你还在大楚的话。”
姚咸微怔,似乎欲言又止,“公主……”
廊下的竹叶随风而动,叶间的摩挲声传到耳边,就如他的目光一般悠远。
不等他再发话,良芷一把握住他的手,岔开话题,“对了,你是不是没出过宫啊,”
她眨眨眼,“正好,我们出去玩吧!”
24姬九原
*
天湛蓝,云舒卷。
良芷燥红着脸从小铺出来,回忆着方才掌柜交代的注意事项,她把小包袱往怀里揣紧,掀开半人高的麻布帘,迈下了台阶。
帘上是龙飞凤舞的一个“春”字,因帘布的晃动,隐有绮靡的香气从后飘散,她下意识往自己肩头仔细嗅了嗅,方安心下来。
身上好像是沾了一些,不过很淡,应该很快就能散。
铺子坐落窄巷的中间,窄巷连接南北街,良芷往左走,要回到北街去。
走了几步,迎面从巷子口走来一人,应是去往南街。
南北两街人流来来往往,不时也有人行过,按理来说不需要在意,但此人的穿着打扮怪异得让她不由多看几眼。
那人在热天里裹得严实,头戴一顶帷帽,灰黑的长纱掩到颈部,不留一寸皮肤外露。
灰纱下是偏白的一身,袖口衣襟是水色的绢花,像是女儿家喜爱的样式,但从身型看又偏高大。
整个人雌雄难辨。
窄巷堪堪容两个人的宽度,二人相向而走。
擦肩而过时,微风过去,灰纱被扬得高了些,纱下一小半张脸,上方闪过一抹紫烟色,原是他勾到眼尾的胭脂。
这张脸落到良芷眼中,甚是面熟。
但就是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征神间,对方忽然身形一侧,窄肩便撞到她后背。
丁零的一声,他腰间系的铃铛作响。良芷一个不防,怀中包袱脱手,滚到地上。
那人站定不动。
地上的包袱散开,从中漏出个约一手长的灰木匣子。
“抱歉。”
手快将包袱捡起,良芷忙用布皮裹回去,一通乱捆,她站起来,发现那人仍立在她面前,只是在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良芷愣了一下,“你不会说话?”
他指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