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咸还是在提笔画着,一眼都不看。
她又等了一会,肚子就饿了,就同姚咸告辞,叫他画完了再送来。
出了斋清宫,午后的日头烈起来,整条道都是明晃晃的一片。
良芷躲着日头往阴影走,没走几步,又碰到步文驰。
他卸了盔帽,踩着半边的阴影,从拐角的洞门里走出来,见了她,道:“我就知道你闲不住。”
他说,算了吧,阿芙,咱们都看开些,咱们不从旁人身上找事干,你不欠谁,他不是你哥,那谁也不是采儿姐,你二姐更不是恶人,你犯不着从他身上找补。
良芷觉得他莫名其妙,“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可能有一丁点他说的那回事,可真的没有那回事。
于是她三两句将步文驰打发走。
良芷回芳兰殿一直抄书抄到吃晚膳,饭后又去泡了个澡,晚间的时候,舒落送来新打成的宫牌。
宫牌换了样式,选了上好的和田白玉,不再是碧色,舒落说这次可不能再丢了,那么珍贵的东西,被人拿去做坏事就糟了。
良芷揣在手里,支吾地应了,舒落等在那,见公主还是不肯说上一块丢哪了,只好作罢。
到快就寝的时候,舒落在门外喊,说有人把屏风送回来了,还兴冲冲说那缎面上可好看了,
良芷本来已经掀开被子要躺进去了,愣是起身,“这么快?”
几个婢女围在前殿,叽叽喳喳。
一扇是一整片的海棠春色,笔透缎面,花蕊细致可见,另一扇是一钩冷月,月对这池水,泛起的涟漪是天青的色泽,两扇相对,禅意掺揉其中,空灵而悠远。
随赠的还有一把小折扇。
公主她回到床上,把这扇打开,竟是一副欲言又止,欲语含羞的春宫美人图,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什么,题字写的是阴阳调和。
良芷笑出来声,将折扇和帕子收在一块,搁在了床头。
10楚高成
*
芳兰殿里新进了干果蜜饯,良芷每种都尝了一下,挑了喜欢的口味装成小盘摆到桌上,余下的就分给下人们。
四公主悠兰芊指挑开干杏仁的外衣,问,“阿芙你去做什么。”
“嗯?”,良芷从碗碟里抬头,意识到她问的是前两日她去斋清宫的事情。
“没什么啊,就向姚咸讨个画。”
悠兰睁大眼,“他应了?”
良芷将金丝蜜枣上附着白色糖霜抖掉,“应了呀,画屏风上了,”她往后一指,“诺,就那扇呀。”说完,她把蜜枣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
不太甜,刚刚好。
她嚼吧着枣肉,再定睛一看,面前四公主人影没了,良芷转过头去,悠兰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屏前,正细细看着。
良芷托腮,看悠兰伸出手,去抚那屏栏上精雕的花纹。
悠兰的美是静雅的,同楚宫中旁的公主透出美艳不同,这一点同良芷挺像,虽然王后是楚人血脉,但良芷也是偏淡系的外貌,四公主同她站一起,倒如一母同胞的双生花。
而如今屏风上近景海棠花色曼妙,悠兰便宛如立在花丛里。
美人对佳画,甚妙。
午饭后,四夫人派人来接走四公主,两人约好下次带上表姐一同来打牌的日子。
四公主前脚走了没多久,舒落抱着晒好的枕芯进来。
她表情写满兴奋,脚甫一踏进来,就兴冲冲说她方才听闻了个大事情。
良芷嘴里含着一颗梅子,含混道:“什么大事情?”
舒落说你还记得斋清宫里那渊国质子身边不是有个相貌端正的小婢女吗,公子咸不是为了她同二公主闹得难看,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