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撮士兵和使团簇拥在他背后,映得他一张脸如雪般冷冽,十分显眼。

良芷有一刹的失神。

这张脸,她十分熟悉,眼下又觉得很模糊陌生。

她一生,见识过受人仰望的人很多,太爷爷,爷爷,阿公,父亲,以及哥哥,她都习以为常。她是公主,他在她身边只是邻国送来的质子,她喜欢他,却不仰望他。

但是这一刻,他仿佛看到那年渊国名声大噪的公子咸,这个人,血脉同她一样,有着属于王族的骄傲。

仿佛他就该如此,被众人仰望。

姚咸与将士的车架咫尺之遥,并驾齐驱,骏马脚步渐进。直直与她擦肩而过,他在离她那样近的地方,却很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几个打头阵的叛军将领被擒到队伍跟前,拒不认罪。

斩杀的时候,姚咸在最前面,问了几句,叛军死不言语,他对执行人耳语几句,那卫兵就提起刀,要砍下他的头来。

一步步,伴着姚咸的声音“私自募兵,募了多少,花了多少钱养兵,都纪录在册,各路叛将盖的每道章,都清楚明了。”

姚咸道:“武平君作为军机大臣一步步造成的倾覆之祸,毋庸置疑。”

刀落下的瞬间,那人的头颅随着一道热血,飞溅到执刀人的裤腿上。

蜿蜒的血流中,姚咸站着,锃亮的铠甲映出他眼底那波澜不兴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