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侄两个正逗着小鹅呢,沈懿忽然走了过来。

“妈。”

“奶奶。”

沈懿抚了抚念珍白瓷似的小脸,“念珍乖,自己去找妈妈好不好?奶奶有些话想单独和你二婶说。”

念珍嘟嘴:“好吧。”

等念珍走远,姜音觑沈懿,“妈,您都知道了?”

沈懿抓了把精饲料撒给小鹅,“我猜的,你老公不肯招。”

姜音:“……”

合着诈她来了?

“那您现在猜到了吗?”

沈懿乜她,“你们是不是要离婚?”

姜音认命点头,“您儿子答应了,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您。”

沈懿哼笑,“他估计怕我揍他。

当初我要认你做干女儿,他个死小子撒泼打滚死活不许。

问他为什么,他的嘴就跟糊了水泥一样。

后来得知他要娶你,我才算抿懂他当初的小心思。

本来嘛,我认你做干女儿也好,你嫁给那个混小子也好,都是要喊我妈,我都高兴。

可我就是气不过,这孩子表面和谁都亲热,其实打心底里,连我这个妈都信不过。”

姜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懿,母子关系的课题,需要他们自己进修。

沈懿叹了声,“算了,管他呢。我来是想告诉你,妈支持你离婚。

他那张嘴,别说你这个朝夕相处的老婆,就是偶尔见到他的我都贼烦。

刚好,等你们离婚,我就认你做干女儿,全我当年儿女双全的心愿。”

“妈,我们还没离婚呢,您用得着这么着急挖我墙角吗?”

傅砚礼一身休闲装,短袖短裤,踩着胶皮鞋戴着胶手套,提了桶剁碎的绿叶菜,看样子是来给家禽加大餐的。

沈懿挽姜音的胳膊,“你不是答应离婚了吗?怎么?打算反悔?”

傅砚礼闷不吭声,打开栅栏门走了进去。

沈懿翻了个白眼。

这臭小子的话永远憋在心里,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

“咱们走。”

傅砚礼顿了顿,回眸睨了一眼婆媳两个要好的背影,自嘲地勾了勾唇。

晚上吃饭,傅砚廉挨着爸妈,傅砚礼挨着爷爷。

那边互相夹菜夹得飞起,傅砚礼和老爷子坐在一起各吃各的,严肃得就像两尊泥塑。

“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

吃完饭,傅老爷子突然发话。

姜音弱声道:“爷爷,我明天得上班,从这里赶回去太远了。”

傅老爷子淡淡道:“晚上早点休息,明天起个大早。”

还补了句:“早点走就不会堵车。”

姜音脸绿如菜,要是这样的话,她五点就得爬起来。

“砚礼,姜音,你们跟我来。”

老爷子径直上了二楼,“姜音先在外面等一会儿。”

“好。”姜音乖乖站在走廊里,目送傅砚礼跟老爷子进了房间。

房间亮灯后,从走廊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但里面似乎看不到外面。

姜音站在窗户外挥了会儿手,见老爷子和傅砚礼都注意不到她,就放弃了。

她转身倚靠着走廊窗户,楼下就是他们刚才吃饭的地方。

傅砚礼的爸妈和傅砚廉一家,正有说有笑地收拾桌子,收拾完摆上瓜果,便像寻常家庭那样,玩手机,聊天,看电视。

很温馨,像火锅一样热气腾腾。

反观房间内,傅砚礼垂头站在面色严肃的傅老爷子对面,局促窘迫又紧张。

冷冰冰的氛围,像冻肉,看着新鲜,其实已经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