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这个字是从姜音打颤的牙关之间挤出去的。

傅砚礼抓起被他脱掉的毛衣,小心翼翼为姜音重新穿上。

整个过程,姜音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可她整个人已经紧绷得宛如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一番折腾,绾起来的头发早就乱了。

傅砚礼温柔将她压在毛衣下的长发捋出来,“披着行吗?”

姜音没理。

“……我不会扎。”

姜音拾起躺在傅砚礼掌心的黑皮筋,干脆利落地扎了个马尾,果断起身往屋外走。

再也没有看傅砚礼一眼。

……

“婶婶!”

在城堡内打转的姜音回眸,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姑娘小蝴蝶一样朝她飞了过来。

是念珍,傅砚礼大哥的女儿。

姜音蹲下身,和念珍拥了个满怀。

“念珍有没有想我啊?”

念珍重重点头,“婶婶,我好想你。”

边说边拿软和的脸蛋蹭姜音的脖子,小猫似的,瞬间就软化了姜音的心。

“婶婶,你的衣服湿了,我可以帮你吹干吗?”

念珍的眸子格外真诚。

“好啊。”姜音弯唇,任由念珍拉着她去了她的小卧室。

其实也很大,只是比起傅砚礼那间媲美酒店总统套房的卧室,相对较小而已。

姜音没好意思让念珍帮她吹衣服,她自己动的手。

只衣领润湿了一圈,五分钟就吹干了。

“婶婶,叔叔让我替他向你道歉。”

念珍坐在公主床上,抱着一人高的公仔,小鹿似的望着姜音。

婶婶真好看啊,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念珍每次见到各位堂姑堂婶和堂姐表姐们,都得穿得很正式。

大家都差不多,比也比的是衣服和首饰搭配得是否别出心裁。

可姜音婶婶不一样,她今天穿得灰扑扑的,没有造型没有浓妆,还是美得让人眼前一亮。

淡淡的宛如纯白栀子,莫名让人觉得她很香,冰肌玉肤透骨生香。

姜音笑,“我没生气,和你二叔闹着玩的。”

他们之间闹矛盾,没必要让一个八岁小姑娘跟着忧心。

念珍抿了抿红嘟嘟的小嘴,“可是婶婶,我觉得你好难过。”

尤其吹衣服那会儿,姜音眼神里的哀伤都快溢出去了。

姜音摇头,“没有的事,婶婶只是在想,我是不是有点贪得无厌,不仅占着他妻子的身份,还想要他所有的爱。”

他给不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

应付家里,这四个字像魔咒一样萦绕在姜音脑海里,好像一定要把她折磨到崩溃才罢休。

念珍听不懂,又或者说她不明白。

成为一个人的妻子,本就该拥有那个人所有的爱啊。

为什么婶婶要怀疑自己呢?

姜音见念珍一张小脸充满疑惑,失笑,“走吧,带婶婶下去玩一会儿,婶婶没人领路,都迷路了。”

念珍乖乖点头。

下到三楼宴堂,家族里的人齐聚于此,亲自动手做饭。

这是傅家老爷子最爱看到的一幕。

姜音前两次来,被傅砚礼的两个姑姑好一通数落。

一个爱中式,嫌她饺子包的不好看不“正宗”。

一个爱日式,嫌她不会“料理”,暴殄天物。

……总之她到处都是毛病。

就因为老爷子当初一句:“姜家养女?这身份,是不是太低了?”

于是这群人有样学样,事事都要冷不丁“提醒”姜音一下:你真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