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乐不可支,又不解地问他,“那你明说不就好了何必这样遮遮掩掩。”

李勖垂下眸,沉毅的面容上难得露出些少年人的神色,他抿着唇道“不想说。”

韶音顿时捧腹,直笑倒在身后的隐囊上笑够了方才道“这么说来,这件事从前只有你和她知道如今又多了一个我”

李勖点点头,之后又觉得这话听起来甚是别扭,却见她忽然神色一变,两道细细的弯眉高高挑起,“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何事”

若是只有他说的这些,赵阿萱的语气何必那么暧昧。

“后来”,李勖轻咳了一声,“后来自然就醒了,毕竟只喝了一点。”

韶音的眼睛眯成了两条弧线,“在哪里醒的”

“她当时也是年幼怕事,大概是害怕大人责罚,便没敢及时禀告,只是……暂时将我拉到了她的卧榻之上缓着。我很快就醒来,自觉无甚大事,便去前面结算了工钱归家了。”

……

“就这些”

韶音心中狐疑不定,直觉他定是隐瞒了什么细节没有告知。

马车碾过一方土丘,车厢忽然起了一阵颠簸。李勖便借着这颠簸之势反客为主,撑着车臂倾身过来,“不然呢,你以为还有什么”

韶音紧紧靠着后壁,刚动了动唇,他那沉沉的目光便再次落了上来。

“我说了,你莫要生气。”他的气息将她铺天盖地地笼罩住,“我醒来时,发现她在偷偷亲我。”

她在偷偷亲我。

……!

韶音的双眸蓦地放大,“她怎么能这样!”

“我当时也很诧异,自此对她能避就避,如今想来,大约是她情窦初开又颇具慧眼的缘故罢了。”

韶音不由撅起嘴巴,做了个很嫌弃的表情,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乜着他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很得意”

身前的男子神色坦然地反问:“你不觉得么”

……

“那你怎么不娶她”韶音忽然气急败坏地推了他一把,“她既有意于你又是个好生养的,正好李将军年事已高,急需开枝散叶,何不与她成全了这番美事,想来也是一段青梅竹马的佳话!”

这一番话还是荆氏私下里说的,经由四娘之口入了她的耳。

如今兵荒马乱,守寡是常事,寡妇再醮也是常事,时人虽也重贞洁,不过相较而言还是更看重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