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喘定,李勖的左手化掌,已劈到了他脖颈上方!
对战过的人无不知晓,李将军这是收了势打的若是化掌为爪攻击颈侧大脉,刁云只怕性命休矣。
刁云惊恐地看着那一掌,可那掌只是从他的脖子一掠而过,最后落在了他的肩上。
李勖比他高了半头臂力更是惊人,众人只见他那么轻轻一按,刁云便膝盖一弯,砰地跪在了地上。他下意识地耸肩对抗,却觉得肩上好似压了千钧重的巨石,两相作用之下,竟是又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李勖的手一放即收,侧身避开了他的跪,只负手平静问道:“可还有力一战”
刁云咬着牙想要站起来,可那粗壮的手臂却无论如何也撑不起沉重的身子,垂头喘息半晌后,只得朝着李勖抱拳道:“将军神勇,刁云受教了!”
片刻的寂静过后,台下涌起的声浪几乎撼动了那临时搭建起来的擂台,全军上下齐声呼唤他们将军的名字:
“李勖!”
“李勖!”
“李勖!”
李勖微笑着命人将那两千贯赏钱给将士们分了,自己则大踏步朝着观台而去。
韶音虽不懂功夫,却也是日日练舞,自是清楚那看似轻巧的一闪、一跃、一击需要何等可怕的爆发力,一时间竟是痴了,只觉胸中激荡不已,人却是呆呆地望着那拔步而来的男子说不出话来。
忽然就在李勖踏上台阶之时,她猛地站起身来,提起裙角朝着他飞奔而去。
李勖驻足抬眸,便见到那明丽无双的谢氏女郎自高处降临,身后华髾飘扬,宛如飞天。
韶音止步在他面前的两级台阶上,与他的视线堪堪齐平。
一瞬之间,她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也搞不清楚自己飞奔向他是想做什么,一时手足无措,哑口无言。
半晌才喃喃道:“李勖,你好厉害。”
她此刻眸光如水,面上尽是小女儿的娇憨之态,李勖看着她,忽然生出一股少年轻侠之意。他自是不曾有过王谢堂中乌衣子弟那般白马饰金羁的少年岁月,他少年老成,过早地尝尽了人世艰辛,除了征伐,好像再无别的什么能撩动他的心弦。
他娶她,原也只是为她的姓氏而已。
韶音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蹙了眉,手却已被他滚烫的掌包裹住,她便只能随着他一步步地向前走。
因明后两日休沐,将士们大比之后又正兴奋着,一时也无心操练,李勖便不想扫他们的兴,索性传令下去,命他们原地解散,可直接归家
临近傍晚,他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不知要耽搁到几时,因便教韶音和谢候先行回去用饭。
谢候一上车便眉飞色舞地与韶音说起了上午整军的前前后后,“阿姐不知道,姐夫可不只是拳脚功夫厉害,他上午三言两语就收拾了整个丁部,还教赵化吉手底下那帮人无话可说,那才叫厉害!”
话到此处,谢候忽然挤眉弄眼道:“我现在倒是觉得,阿父为你择的这位郎婿十分出众,好男儿便当如姐夫一般,号令千军、兵马纵横!”
韶音瞪了他一眼,手指轻轻戳了下他腮边青肿处,“你又是学骑射、又是上台打擂,别是打的从军的主意吧”
谢候嘿嘿一乐,觑着韶音道:“这有什么不行只要姐夫同意了,我愿做他麾下一卒!”
他性情爽朗,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可是生在文秀堆里,到底还是长成了衣冠子弟该有的模样,张口作诗提笔作画,浑身上下哪有一丝行伍之气。
韶音以为他这是入了几天军营、看了一场比试之后的心血来潮,便也不急着给他泼冷水,只笑道:“他同意也不行,你若是真想从军,还是想想阿父那关怎么过罢!”
谢太傅自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