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门,同时增调三千弓弩手登上城楼,朝着城外黑压压的骑兵一通乱射。

箭矢一出,汉人骑兵立刻高呼“撤退”,绕城便往潼关方向跑去,燕人重骑兵却不知死活,继续向前挺近,并愤怒叫阵:“安鹰,开城门!”

城头上的弓箭手立刻换上弩机和抛石机,这是秦人专门为克制玄甲军准备的利器。果然笨重的铁甲军躲闪不及,被城楼上抛下的巨石和射出的利弩杀伤不少。一时之间城下尽是叽哩哇啦的鲜卑语,听起来狼狈又愤怒。

安鹰目睹这一幕,忍不住捻着两撇鲶鱼须哈哈大笑,朝着金蛇旗下的金甲小王高呼:“嗟!黄虏小儿,吃乃公一顿巨石利弩,可过瘾否”

慕容康气得七窍生烟,当即搭弓引弦,使足了臂力一箭射出,正中安鹰头顶的毡帽。

他身旁一位圆溜溜的汉将灵巧地控缰出列,朝着安鹰破口大骂:“愚蠢氐奴、腥膻屙物!乃祖前来相救,汝却恩将仇报,汝心窍可为狗屎所迷汝双眶之中可是羊粪!晋军亡走,非畏汝之烂箭,所畏者乃祖金城王尔!”

这位极擅骂人的灵活胖子不是别人,正是从荆州窃图逃跑的何新。

安鹰头顶的毡帽被一箭射落,满头小辫随风凌乱,笑容凝固在脸上。

慕容康包抄不成没有立刻回师洛州,也没有派兵往潼关方向追赶,而是转头去了弘农。弘农如今是李军在秦境的大本营,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粮草来源。只要扼住弘农到潼关的要道潼关的李军就捱不了几日,届时燕军只需以逸待劳,沿途设下埋伏,来一个、打一个,来一窝、打一窝,必将李军打垮。

慕容康如今已经不再想歼灭李军、阵斩李勖,而是想将李勖生俘,再不济也要招降他几个部下,往后为大燕所用。

何威的老部下何新虽有一颗坚定的叛国之心能耐却与他的老上司兼族兄一脉相承,比较有限,目前除了临阵对骂之外,还没有展示出其他值得称道的才华。

五日过后,潼关粮草果然告罄,士卒们吃不饱肚子,天气又愈发寒冷,军心不免浮动。部将们纷纷来到李勖行辕,请求带兵杀回弘农。

庞遇慨然道“玄甲军所以难克,所赖不过身上铁甲而已,有何可畏与其在这里苦熬,不如趁其不备杀回去,与我们的弘农守军里应外合,给慕容康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庞遇请战,望主公恩准!”

“粮草不足宜速战,末将愿领兵出战,请主公恩准!”

……

李勖一挥手,大帐之中顿时恢复安静。这些慷慨请战之人大多都是他的老部下,许多人在几年之前还是小卒、队主,如今已成了一部校尉,像庞遇这样的佼佼者,带一只侧翼偏师已经不在话下,卢镝虽比不上他的兄长卢锋,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李勖相信他们的忠勇,却不能放任他们做无谓的牺牲。

“诸位”,他微笑着一一看向众人,“我知道你们都不怕死,凡战必有亡,然而战争的目的是为了胜利,不是为了将性命丢在敌境。北伐才刚刚开始,现在还不到我们拼命的时候。燕军除了几千突骑之外,另有步卒万人,潼关通往弘农的道路又狭长曲折,两侧多灌木丘陵,慕容康必然派兵设伏。敌众我寡,此时扑上前去,与送死何异即便拼得惨胜,于我们又有何益处”

这话有理有据,众人皆默不作声,卢镝偷着与谢候使眼色。

谢候道“主公所言有理,我们的主力部队还在后头,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攻破潼关、进入关中,不宜再折损兵力。可是交战会有伤亡,冻饿亦有伤亡,眼下军粮不足,即便掺入麸皮,充其量也只能支撑三日,军中人心浮动,若是三日后再无粮草,只怕要出乱子!”

谢候的担忧也是众将的担忧,他们闻言皆望向李勖。

李勖起身往帐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