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尊冒着凉气的寒玉罗刹,甚是扫兴。

陆思有些无趣,分神掠向美人身侧,整个人顿时一惊。方才只顾着调戏女郎,竟然忽略了她身旁紧挨着的高大男子。只见这人褐衣短打,脖挂花袋,头戴花环,打扮得寒酸又滑稽,仪容却丰伟沉毅,周身气度不凡,似乎甚有威重。

见这位簪花丈夫目光如电,陆思又下意识地看向他的太阳穴,果不其然,两穴鼓胀,想来是有功夫在身,再看那双手腕部筋脉遒劲,虎口覆着一层茧,应该是常年持刀之人

这个人如此罕见的身量……陆思心中犯了嘀咕,怀疑他是个有汉人血统的蛮族首领,或是个有蛮族血统的山中猎户。

这样的人只怕会有些难缠,陆思心中萌生退意,头脑也清醒许多。

他们今日还有公务在身,须得赶在换值之前回到署中,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如今李太尉掌权,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公差却不如从前好当。陆思倚仗着家世,日常可以嚣张恣意一些,心里面却一直都小心地把握着分寸。

军马虽不可私用,可是私用者又不止他一个,法不责众,长官也拿他没办法;纵马过市,虽然惊扰百姓,上头责问下来,也可推说是公务紧急,为此掀翻几个摊子、踩伤几个贱民,也都是小事而已,谁都不会较真。

至于当街调戏女子,他们这群浮浪子弟更是驾轻就熟,绝不会给别人留下把柄。

今日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们可是什么都没做,连句话都没说,只是看了几眼而已。大晋的律法管天管地,还能管人的眼神么再说,他们怎么不看别人还是这女郎自己不检点就算是李太尉亲自开府审案也不能定他们的罪!

“咻”

陆思又嘬嘴打了一声响亮的唿哨,扬鞭道“弟兄们,走了!”

兄弟们个个不舍,眼睛粘在美人身上,军马都拽不动。陆思也遗憾地咂了咂嘴,在美人冰冷的目光中,舌头舔着嘴唇转了一圈,冲着她嘿嘿一乐。

这次就放过她,若是下次再教他撞见,那可就要好好想个办法,得悄无声息地将她弄到手才行。

见这些人悻悻离去,旁观人群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纷纷围过来劝慰簪花大个。

“哎呀,可真是太险了,快些带你妻走吧!”

“就是,今日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这群无赖儿还不敢做得太过分,可你看他们那模样,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还是快点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莫怪我说话不中听,你妻子生得如此招人往后还是尽量少出来招灾惹祸为好。”

“你说话的确不中听”,簪花郎君似乎很不爱说话,直到这会才淡淡地开了口,他瞥了说话之人一眼,拧眉道:“你这话该对那群马士说,应该少出来招灾惹祸的是他们。”

“嘿!你这人怎么如此不分好歹”

“年轻人!”先前那白眉老者赶紧走到俩人中间,慢悠悠道“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强龙还不压地头……”

老人家嘴里那个“蛇”字还没说出口,美貌女郎陡然扬声道“鼠辈!这就走了你们的嘴脸,我可还没看够呢!”

这女郎口齿清晰,声音娇娇脆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在场之人的耳中,自然,也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前方那十几个并未走远的马士耳中。

陆思顿时回过头来,面露玩味之色,与左右互看一眼,吆喝一声,再次回返。

白眉老者心里一凉:完了,这小妇人不光长得招灾惹祸,性情更是招灾惹祸!

十几个无赖儿先后跳下马来,嬉笑着走到近前,“大伙可都听真切了,这小妇说她没看够,还想再看看我们!”

陆思抱起肩膀,朝着美人又逼近一步,“美人儿,你看吧,看清楚没,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