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这宴席是何名目。”

“主公适才不、不是说了吗,家宴,把把酒言欢。”

上官云一看他那两只直愣愣的大眼珠便知道他是在说谎。若是摆家宴,也该是在夫人生产之后,或是等到小主公满月之后才合乎情理,如今夫人还没生,主公忽然宴请众人,必然事出有因。

“霄云兄,我敬你。”上官云又来到徐凌身旁,瞅着他低声道:“军师的脸色不大对劲,似乎不像往日那般潇洒自在可是尚书台发生了什么事”

徐凌笑道:“我一介武将,如何能知晓尚书台之事,上官将军若是好奇,那便直接去问军师好了。”

二人说话之间,温衡、卢锋、祖坤和褚恭几人已经轮流跑到上首去给主公和夫人敬酒,这四人一个个灰溜溜的,似乎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捉到了一样

上官云偏头看向徐凌,徐凌果然也坐不住了,正要起身上前上官云将他拦住,嘿嘿一笑道:“霄云兄,咱们一起。”

果然,徐凌敬过主公之后,又特地满一盏酒敬夫人,嘴里说的是:“夫人明德宽宏,徐凌钦佩不已。”

上官云回到座位上,就着“宽宏”二字琢磨这几人到底干了什么事,忽觉有一道视线落在了面上。

一抬眸,原来是主公在上首朝他微笑,手里捏着一只琉璃盏,指节轻叩杯身,眼神瞟了一眼夫人。

上官云心里一动,今日这事果然与夫人有关思想起谢候回江陵那日在武威堂中发生之事,他心里便猜到了七七八八。

“诸位”,上官云当即以箸击盏,朗声道:“大丈夫得遇知己之明主,上能一展鸿图、匡扶社稷,下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实乃是人生一大幸事。若是没有主公,我们焉能有今日,因此,我们如何敬主公都不为过。不过,上官云以为我们同样不能忘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便是主公的夫人、我们的女主。

我等随主公先后平道匪、诛冯毅、败何氏、迁国都,日耗粮草赀费万千,之所以能无后顾之忧,放手杀敌,皆离不开夫人之力。夫人坐镇后方,抚恤军眷孤老,平定刁赵之乱,充实府库钱粮,造船救急、赈灾解厄,厥功至伟。所以,上官云提议,让我们一起举杯,敬夫人!”

“敬夫人!”

“敬夫人!”

……

上官云话落,温衡五人立刻相从,众将则齐齐举杯相和,上官小子虽油嘴滑舌,今日所说却句句属实,没有半分虚言。夫人所作所为大伙都看在眼里。

韶音略有些脸红,正要谦逊几句,不想身旁那男子竟也跟着起哄。

他摆手示意众人噤声,微笑道:“上官云说的不错,两军作战,比拼的绝非是双方将士的蛮力,而是各自的战略布局,其中后方的安稳和粮草的充足尤为重要。而今群胡未灭,我等将勠力讨之,兹为灭国之战,所较者实为各自的国力。是以,大战之前我们要清肃吏治、开荒屯田、轻徭薄役、与民生息。夫人虽未亲自上阵杀敌,所立之功却胜过千军万马。所以,不光你们要敬她,李勖也要敬她。”

“存之”,韶音轻轻地唤了一声,堂中灯烛将李勖的眉眼映得浓墨重彩,他握紧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继续道:

“如今长江以北,我们还有三个敌人,一个是黄河之北刚刚兴起的魏,另外两个则是我们的老邻居,西边的秦和东边的燕。这两个国家从前是燕强秦弱,而今则正好相反,燕国兵败,不得不向秦称臣。

诸位可知是何缘故

鲜卑人很早就不再逐水草而居,自辽东入中土后,他们的生活习惯已经与我们汉人颇为接近,朝政之腐败也步了我们的后尘,政以贿成,官非才举,群下切齿。

燕非无能人,前尚书左仆射段慧痛感时弊,毅然厘校户籍,罢断荫户,还于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