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替我生气,我自然就不生气啦!”韶音身子一歪,下颏搭靠在人形隐囊宽阔的肩膀上,忽而明眸扑闪,呵气如兰:“阿兄生气的样子好英俊!”蜻蜓点水般在他箭涡上落下一吻,尔后有些惊奇地端详他,歪头问:“咦,你脸红什么”

帷幕之后,五道视线原本聚精会神地凝在一处,至此纷纷尴尬闪避,不经意间交汇到一起,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两个字:妖女。

“美人关的确是不好过”温衡心里面叹息。

徐凌年过而立还未娶亲,一时间有些脸热,回想方才夫人亲吻主公那一下,满脑子都是一句话:难怪主公不近女色。

祖坤和卢锋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夫人留守京口之时,卢锋曾顺水推舟地给孔女行过方便,允许她进入驿舍求见主公。不想事情赶得那么巧,夫人已经在前一晚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到了会稽,早起直撞了个正着。那孔女也甚不争气,铩羽而归不说,还落到了王微之手里,真是好不凄惨。

事后卢锋害怕夫人责怪,心一直悬着,好在她没有多想,此事就此揭过

这样的事祖坤也干过一回。夫人被谢太傅骗走那次,他暗中命刘赞给主公挑选一个高挑善舞的美姬,希望能以此缓解主公的相思之苦,也能将谢女往下放放。不想此举非但没有讨好主公,反而惹恼了他,刘赞为此送命,祖坤自己也受到牵连。

祖坤事后回想,百思不得其解。夫人的确美貌绝伦,可男人最是了解男人,正如韩信将兵多多益善,美貌的姬妾,没有哪个男人会嫌多

有了美艳的还想要清秀的有的丰满的还想要窈窕的有了妩媚的还想要贤惠的有了温柔的又想要泼辣的女人如花,花团锦簇才好看,哪有为了孤零一枝放弃满园春色的道理。

方才这一幕倒是教他领略出了几分一枝独秀的风采。

夫人进入书房之后,总共才说了几句话,却句句都挠在了人心上,任你是百炼钢,听了这几句话也要被她化为绕指柔。这么一看,夫人不光是生得美,对付郎君的手段也很了得,主公不能自拔,大抵就是沉陷在了她这份手段里。

四人各自琢磨,唯有褚恭好生不耐。

帷幔外的年轻夫妇轻声细语地交谈,每句都是不咸不淡的废话,听起来甚没滋味。褚恭耐着性子往下听,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他们说到了正题上。

只听主公忿忿道:“这些人咄咄相逼,欺人太甚,若是不给他们几分颜色瞧瞧,他们还以为李某人软弱可欺!”

夫人果然拍手称快,声音里透着一股祸国妖妃劲儿,娇滴滴问:“阿兄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他们越是不让我如何,我便越是要反其道而行之!阿纨,待我北伐出征之后,后方之事皆要压到你一人身上,若是没有一个贤能之人辅佐你我也不能安心。我有心将六郎从扬州调到京城,委以尚书台之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众人屏气凝神,想听夫人会如何回答这句话。

韶音掀起长睫,上下打量李勖,“你当真如此打算”

李勖点点头,“自然。”

“那温衡呢温衡并无过错。”

“他今日纠集众人向我施压,逼迫我收回你的理政之权,这就是他的过错。”

“你还说这不是气话!”韶音又好气又好笑,“你比我更了解温衡,如何不清楚他的才干他既通晓军事又熟谙政务,为人圆通练达而处事中正沉稳务实,是难得的宰辅之才。我曾与他一道在京口打理徐州事务,那时我还对政务一知半解,凡事多亏他从旁提点、尽心辅助,这才没有出错,否则仅凭我一人也不能那么快将徐州之乱平定。

尚书台之事繁杂琐碎,我不过是提纲挈领、抓大放小,具体事宜皆交办于他,他不仅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