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面颊才有几分从前的丰润,她微笑道:“阿兄宽心,我懂得。”

回身坐在桃笙上,为谢迎倒了一盏酒,韶音又道:“阿兄襟怀宽广,妹之楷模,万望勿要猜忌于存之,他确有翻覆手段,可是绝非阴险小人。阿兄何故发笑”

谢迎饮酒如饮水,半壶入腹面不改色,只看着韶音笑。

韶音被他笑得不明所以,“阿兄!”急得摇晃他的手臂。

谢迎这才摇头道:“你道我如何知晓此事为兄如今公务缠身,一点也不比阿妹清闲,所以来这一趟,还是受人之托。”

“他怕你承受不住,特地要我来宽慰你。”

韶音双眼渐渐发热,垂眸道:“真是多事阿兄来回两日,我也要闲上大半日,总起来不知会耽误多少事呢!”

“罢罢罢!”谢迎笑着站起身来,“见你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不消阿纨赶,为兄知趣,这便回了!”

临行前谢迎从袖子里掏出两只小巧的盒子递给她,一只是小叶紫檀木打造,另外一只是老榆包银。

韶音打开一看檀木盒里是一枚红玛瑙挂坠,榆木盒里是一枚西域猫眼石。

“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阿兄不能留下来陪你,冬郎远在山阳,音书难继,存之如今还离不得荆州,阿妹要记得自己庆贺。公事虽繁,还要保重身体,阿父那里有郎中照看你不要过于忧虑。迁都之事我已知晓,端阳之后,扬州的一切就都交给我,阿妹自可安心过到江陵去。”

韶音看着掌心里一红一绿两枚光润小珠,一下子哽咽住。

她有一只璎珞项圈,乃是出生时阿母特地命人打造的,阿母在世时,韶音每过一个生辰,那项圈上便会多添一枚坠子,一年一个颜色,不重样。

阿母说“愿我儿如此璎珞,一生锦绣鲜妍,年年有新趣,岁岁得欢欣。”

母亲去后,每年赠送挂坠之人就变成了阿父。

病来如山倒,阿父如今鲜有清醒的时刻,她还以为,那项圈上的坠子就止于十七枚,往后再也无人相赠了。

如今却一次添了两个,成了十九枚了。韶音破涕为笑,摩挲着两枚小珠,一时间爱不释手。

“又添新岁,阿兄祝愿你百病不侵,千灾远避,万事胜意”

谢迎揉了揉她的脑袋,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这两枚坠子,阿纨更喜欢哪一个”

韶音弯起唇角,“红的太俗,就如阿兄,绿的太蠢,正如某李都难看死了,哪个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