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三个用来辟邪的玉冈卯、玉翁仲和玉思南雕琢得玲珑可爱,被韶音放在了床头那方手巾函上,玉翁仲站在中间,拉着另外两个为她守护床榻。
“阿筠,你去将师父和蒜子请来。”
韶音记得凝光也很爱吃乳品,这东西一般人都觉得腥膻,甚少能吃得惯,她自己年幼时也是吃不顺口的还是在师父的带动下,这才慢慢品出了乳酪的好味。
“师父觉得如何味道可还浓郁”韶音亲手递了一块给凝光,又教阿雀递一块给蒜子。
“她吃不”
凝光一个“惯”字还未说得出口,蒜子已经将那一小块乳酪扔入口中,咽了下去
“这孩子!”凝光看稀罕物的眼神看向蒜子,“真是稀奇了,你也是头回吃这东西不觉得臭么”
蒜子怔了怔,语气生硬地答道:“没尝出什么味道来,咽下去了。”
凝光闻言不由拉着韶音而笑,直将眼泪都笑了出来,韶音也被她感染,随她一起笑,末了道:“与存之一样,他头一次吃这东西时,也是没吃出臭味来,再吃三五回竟就喜欢上了,足可见,人的口味信实有异。”
蒜子似乎被她们打趣得有点生气,话也不说一句,转身就出了房门。
凝光没拦住她,转过来一脸歉意“这孩子好颜面,以为你笑话她没吃过好的回头我说说她,阿纨莫与她一般见识。”
说着又笑道:“看阿纨今日这神情,将军该是快回师了,师父猜的对也不对”
这话一出口,方才还笑得花枝乱颤的人转瞬就变了脸色,话也答得含含糊糊,“谁知道,也没个准话。”垂头用两只白生生的指头摆弄帕子,一刻不停,分明是心烦意乱。
凝光心里一动,“怎么,难道外边传的那些浑话竟是真的”
从小教到大的小徒弟抬起头来,用那双明如皎月的大眼看着她,“师父以为呢,我该不该信”
凝光微一愣怔,韶音趁这功夫已挥手教人都退了出去卧房里只剩下她师徒二人。
“外边传的那些话实在是不堪入耳,没想到师父也听说了了,教师父见笑!他自然是不肯在信中说这个的只是教我安心养胎,不要多思……至于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是没说。”
“将军有没有说,留在荆州还有何事要处理”
韶音想了想随后轻轻摇头,“真真假假,总归是些搪塞之语罢了”,两道长眉紧紧蹙着,光滑的眉心都被她蹙出了一个大大的愁字。
凝光端详她的愁容,转而在烛火下沉思起来,半晌沉吟道:“那么传言或许不虚。”
韶音看着这位犹如半母的师父,忽然觉得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澄澈得有些诡异:再如何受岁月眷顾、保养得宜,年逾四十的妇人也不该有幼儿一般的眼睛,她那黑瞳仁明显比常人要大上一圈。
灯火下这么近距离地看去师父的头发也乌黑得不太寻常。
韶音自己就有一头乌云般的秀发,可饶是她正值青春年岁,仔细看去发梢也有些微的泛黄之处,师父却不然,她连发尾也是乌黑的只有两鬓露出了几根黄白相间的碎发。
“师父!我该怎么办呀他若真有此意莫说是我,就是我阿父,我们谢氏阖族都拿他没办法!”
韶音垂下打量的眸,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好孩子,你还怀着身孕,可不能这般动气!”
凝光怜惜地将人搂在怀里,“此事是真是假还未可知,你莫要先往坏处去想身子要紧!师父早就跟你说过他身边还是要有一个你信得过的人才行,有了这么一个人帮你看着他,你也好知道传言的虚实真有了什么事也能提前应对。”
“师父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韶音忽地抬起头来,模样与小时候学不会舞蹈动作时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