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很软,但两人坐下后却并?不觉得舒服。
这片区域内,温暖的浅驼色调沙发和冷厉的黑色墙面两相映衬,如同某些富人特?有气质的显化。
高高在上的礼貌。
毫不掩饰的强硬。
落地玻璃窗外,是被?落雪和水泥地染成灰白色的北京。
寒风持续地刮着,纵使坚实的大门和窗子屏蔽了那如鬼啸般的声音,但公寓外那些被?吹得摇摇欲坠的树木已经让人清晰地感受到那是怎样可怕的冷意。
这时,一个?戴着护耳帽和保暖口罩,身穿大棉衣的外卖员骑着电动车停在门口,从电动车后的黄色外卖箱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外卖袋,火急火燎地推开大门。
寒风卷着雪点,趁着这门开的间隙,跟随被?冻得脸色僵红的外卖员一起漏进室内,寒意直往坐在沙发上的蒋萤身上扑。
她?被?冷得打颤,将脖颈上的围巾拢紧了一些。
见?状,俞斯言才终于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两人之间稍微有些僵住的气氛终于被?打破。
蒋萤忽然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低头靠在他怀里,像是经历了一场飘摇风雨的小船在急切地寻找自己能停靠的河岸。
“萤萤,你?想跟我说他的条件吗?”俞斯言终于开口了。
纵使知?道他一定?会问,但蒋萤这时还是感觉手脚发麻,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要?说实话吗?
还是随便?糊弄过?去,告诉他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但蒋萤忍不住想,俞斯言的父母和姐姐正实实在在地面临着棘手的困境,当有人能帮他们度过?困难,无?论那帮助来源于什么人,出于怎样的目的,作为目前?唯一的知?情人,她?都没?有资格隐瞒下来。
话到嘴边,始终开不了口,蒋萤低下头,脸色又变得和雪一样白。
俞斯言注意到了她?的为难,温声说:“萤萤,我们之间需要?坦诚地沟通,不然对我们的感情也不好,不是吗?”
他顿了片刻,又继续安抚她?:“你?看,每一次我都告诉你?别怕,你?要?相信我能够面对这些事情。”
听他这么说,蒋萤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随即涌上复杂又委屈的心绪,眼睛变得红通通的。
她?抬头对上俞斯言的目光,刚准备张口,又听他语气轻松地说:“别跟我道歉,我可以提前?说没?关系。”
蒋萤的确是想说对不起,没?想到被?俞斯言预判了,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我真的没?想到陆之奚会做到这个?地步,我感觉自己要?跟你?道歉一万次,才好意思开口说他今天对我提出的事情。”
俞斯言凝视她?片刻,“这是你被他骗来这里的原因对吗?他用这个?要?挟你?。”
“......算是吧。”
“你?直接说吧。虽然我不了解那个人,但这两次和他接触下来,我猜他应该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既然他想让我知?道,就算你?不说,他也一定会想别的办法让我知道的。”
俞斯言对陆之奚的认知?很准确,蒋萤叹了口气,还是把陆之奚提出的条件说了出来。
这事情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她?实在不好受,每句话都说得磕磕绊绊,那些字眼儿好像小刀子在割着喉咙。
俞斯言脸色越来越冷,听她?把整件事说完之后,又沉默了很久。
这沉默也让蒋萤难受,她?双手紧攥着,不敢说话。
过?了将近两分钟,俞斯言才调整好情绪,重新握住了她?的手,声音还算平和。
“我们不会分手的。”
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