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

自从润玉雪地遇刺那回不靠谱的救援行动以后,旭凤就给乌鸦下了封口令,生怕它对兄长说出个什么没脸没皮的话来,回天界以后没法见人了。

不过,不说话也有不说话的作妖法。

润玉又去了那家酒楼。

他已经连续十几日在这里一坐一下午,以致店家都认识了他,专门给他留下了这个位子那个华服青年坐过的位置。

但他并没有再见到到那日痴痴望着他的华服青年,心里也隐隐有种预感:他不会再来了。他知道自己已经看到了他,所以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润玉的心态反而平稳下来。他在这靠窗的位子坐久了,没参悟出那个华服青年的心思,却等到了一只小乌鸦。

被他救过一回的乌鸦精立在茶楼门前,鸦翅一般的黑发上垂着一条红丝带,对着上面探头探脑。

润玉在楼上,对他招了招手:“公子既然记得我,何不上来喝一杯?”

少年仰着脑袋,用力地点了点头,飞快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二楼的梯口,快得不似人类。

小乌鸦风风火火地跑到他对面坐下,在润玉反应过来之前探身过去,一口叼走了他夹在筷子上的黄花鱼。

润玉愣了一下,随后道:“我记得第一次相见,就是下雪那日,你还可以开口说话,上次见面却已口不能言。是谁害你失声的?”

少年又嘴里塞着鱼,“啊”了一声,指了指自己。

润玉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道:“何为自己让自己说不出话来?”

少年一耸肩,一摊手,朝他吐了吐舌头。

“那公子若是方便,可否写下自己的名姓?”

少年伸出一根小指,蘸了茶水,没有写字,只在桌上一笔一画涂了个简笔火柴鸦。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了盘子里的黄花鱼,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润玉:“……”

他在楼上目送着少年离去。小乌鸦抹着嘴,开开心心地穿过街道,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并拢的指尖印在了带笑的唇上,然后手腕一翻,一个泛着油光的香吻穿过川流不息的主街飞上高楼。

润玉忽然就懂得了那红衣青年神色中无端的乍喜乍悲。

*

不久之后,便到了淮梧王的寿宴。

那段日子里,企图通过算计润玉来扳倒三王子的人一批又一批。润玉利用府邸偏僻不易察觉的优势,一直在帮三王子联络臣下,干些不太方便为人知的勾当,譬如行贿。这件事二王子是知道的,但是始终苦无证据。

然而煜王自从那日钓鱼途中遇刺以后谨慎了不少,没个几十号人陪着是绝对不会出府的。他们失去了刺杀的机会,于是只得从府邸处下手。

但他们没有一个能靠近那处幽静的王府,鸦鸦对怀有恶意的人最是敏感。他把那些人挨个放倒,然后哼着歌拖走,扔进了不远处的小河里。

打晕坏人,它就变成乌鸦回到王府,蹲在墙头,藏在树叶间,以一个十分猥琐的角度窥视着润玉。看他从容不迫地记帐,谁谁谁收了多少钱,为他们做了什么事,看他活动着筋骨走出来,站在池边闲散地喂鱼。

润玉回到房中,鸦鸦恨恨地从树叶后跳出来,钻进水里,挨个啄被他喂过的锦鲤脑门。

一池锦鲤被乌鸦啄得扑腾乱跳。它泄完妒火,抖干羽毛上的水,梳理好蓬乱的羽毛,又姿态优雅地飞回墙头。

它长久地立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看着煜王沉静的侧颜,渐渐露出花痴的表情,羞涩地把脑袋埋进翅膀里。

之所以会被关进地牢,是因为某一日他在截杀接近王府的刺客(探子?)的时候中了迷药。他哼着歌把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