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诚然让他摆脱了片刻的束缚,捕鸟网却承担不起他的重量,被整个从树上扯了下来,又一次把他捆死了。
少年被网紧紧缠住,挣扎间,雪白的肌肤已被细网勒出丝丝红痕。他终于放弃了挣扎,双手无助地护住胸口,在网中缩成了一团,睁大了一双湿润的眼睛,惊慌失措地看向煜王。
润玉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你……”
他话还没来得及出口,远处忽然传来了人的说笑声:
“二哥今日打得那头鹿够大。”
“这也不算什么,它眼瞎撞到我的箭上面罢了。”
润玉忙把少年拖到树后,却晚了一步,被远处一鲜衣怒马的王室子弟瞧见了。那少年远远便喊道:“王兄猎到了什么珍禽异兽,还要偷偷摸摸藏起来。”
润玉心道不好,看似无意地挪了一步,用身体挡住了树后:“哪来的珍禽异兽,无非是有迷路之人人误闯了围场。”
二王子大跨步地走过来,似笑非笑道:“这皇家围场里哪有人迷路至此,怕是有心人放进来的刺客吧?”
他已走到了润玉面前,拾起地上的网,用力往外一拽
捕鸟网里挂着一只瑟瑟发抖的乌鸦。
他身后那名少年嘲道:“一只没二两肉的乌鸦罢了,王兄藏得这么严实做什么?莫非是花了眼看作了凤凰?”
二王子微笑道:“大王兄不爱与人争斗,想必是觉得区区一只乌鸦没必要拿来炫耀……”他猝不及防地夺过鸟网,“走罢,拿去给父王看看,虽然小了些,总归是大王兄的一片孝心。”
他提起乌鸦就走,忽听润玉道:“且慢。”
二王子一愣,润玉淡淡道:“这只乌鸦是本王的辛苦所得。王弟就这样拿去了,恐怕不妥。”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小的那个拍着大腿笑道:“二哥,是你不对,你把大王兄一日辛苦所得全数拿走了。”
二王子道:“早晚要拿给父皇检阅,还差这一时?我猎了三头鹿,数十只兔子,决不贪污王兄这一只乌鸦。”
润玉道:“本王不准备将之烤食。”
那少年哼了一声,道:“王兄倒是和这瘟鸟惺惺相惜。”
“二位王兄在这里做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另一华服少年从林子里缓缓走出。他看了一眼二王子手中提着的那只瑟瑟发抖的小乌鸦,笑了笑道:“二位王兄怕是忘了,淮梧律规定,春季入山,不猎幼兽。”
这条规定虽然全国通用,实则只适用于平民百姓,平日里并没有人管皇家吃什么。但既然被人拿到明面上说了,二王子只得哼了一声,一松手,那只被缠住的乌鸦“扑通”掉在地上。
三王子目送着两名少年离去,转头对润玉道:“父王这几日精神不好,恐怕一些有不臣之心的又要对你下手。”
润玉道:“下雪的时候已经动过手了。”
三王子听罢,眉头一皱,摇头叹道:“都是被我所累……”
“无妨。”
“可惜我眼下也自顾不暇,否则定会设法牵制些许。既然如此,王兄保重。”
润玉在猎场附近的营帐中把乌鸦从网上解了下来。小乌鸦趴在他掌中,萎靡地半睁着眼。
润玉微微蹙着眉,打量着它:“你到底是什么?乌鸦精?”
“嘎?”
“这里没有旁人,你可以变回人形了。”
乌鸦歪着头,“嘎?”
润玉把它翻过来,才发现它的项上有一道伤口,或许是刚才从树上摔下来时伤得。他想了想,用一条红色锦带给它扎上了伤口。
然后他打量了一番脖子上系着红丝带的小乌鸦,摸了摸它的翅膀,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