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大殿……大殿千万恕罪,是小老儿教弟无方,若要罚也先罚小老儿罢……”
这世上的人分为许多种,有路人,理智粉,脑残粉,理智黑……
棠樾认为邾吴君属于脑残黑。可能是平时也没合适的人倾诉,好容易逮到一个跟润玉和旭凤都熟的,不出三句话必绕回锤渣攻这个话题。
棠樾认为理智粉是没必要跟脑残黑撕出个是非黑白的。
“我此来是为修补黄泉大封,不是为了论父母是非。但我须得解释一句,母神这些年只是不愿理事,并非父帝有意圈禁。既然邾吴大人对父帝成见已深,天家之事就此揭过,再不重提便是。”
邾吴君喟然:“大殿能有如此心胸,来日必成一代大帝。只是小人不得不提醒一句,我今日所言即便有所成见,可二殿下是喜静不喜动的人么?是怕有了结党营私之嫌,连累我们这些旧臣,还是当真不愿理事?还有天帝即位那时,天宫就真的能比魔界还险恶?他是出于保护迫得二殿下入魔,还是想借此断了有些人拥立嫡子的念头,请大殿自行判断。”
窗外忽然传来“咚”得一声。
那窝燕子不知道在干什么,半黑的天色中,就见四只翅膀胡乱扑棱着,从窝里挤下一块干瘪的黄泥来。
粟老对狗弟弟忍无可忍,扶着膝盖探出半个身子,朝门外吼道:“四妞,上菜!”
吃完饭走出去,那对小夫妻还在厨房里。远远就看到那个男人一手抱着罐子,一手在女人腰间比划:“他长到这么高,就会缠着你要糖吃了。”
女人低头笑道:“你看看,你爹急死了。”
男人叹道:“急死了,一急就想炒糖球。每天炒一个糖球放进去,等到这个罐子装满,我就能见到他了。”
神厄远远地听见他们说话,困惑地转过头,看着厨房的方向。
风息一把挎住她手腕,往后院拖,一边道:“年轻人的情趣,我们老头子老太太就不要收听了。”
神厄懵懵懂懂被他拖走:“我见过人类的幼体,又弱小又难看,为什么他们却很喜欢?”
风息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人,我是长虫的幼体。”
他回过头喊道:“小老弟,在那干啥呢?又吃玉米花。你一条龙咋爱吃那玩意。”
棠樾没吃,他只是拿着那个油纸包看。
你要是我生的,我天天给你做玉米花吃。
如果有人曾经这么期待我的到来,他想,六界储君又算得了什么。
*
棠樾化形后就被分配到了他爹住过的璇玑宫,但他一天大半的时间是在栖梧宫度过的,因为天后要教他学剑。先学剑,再学弓,最后法术。
第一天,天后离着他八丈远,居高临下,冷冷道:“我最没耐心带人,但你是他扔给我的。每天早来,别让我等你。”
当时棠樾以为天后是给二奶带孩子心里有火,后来才明白这是句真话。他之前只教过锦觅,教学方式是按头背书,背不过就关起来背。带棠樾时好歹还演示过两遍,只可惜他太蠢记不住,天后也就放弃了。
有一回他起得晚了,饭也没吃就连滚带爬地滚进了栖梧宫。
天后估计是等得不耐烦,已经走了。但他不能走,他站在院里自我罚站,看着石桌上那盘炸得金黄的不明物体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