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耻辱!”

他话音一落。

棠樾项上一凉。

在反应过来自己白白嫩嫩的颈项上少了点之前,他先看到了大长老把那个老头乐竖了过来,看着爪头的几缕碎肉和顺着手柄往下流淌的鲜血,满意地抬了抬嘴角。

然后大长老漫不经心地将带着血肉的木质凶器向后一抛,此物准确无误地落入了忘川中间的裂谷。

之前提到过,裂谷中有一个巨大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形态的物体在无意识地蠕动或是扭动着,既没有吞食神族的欲望,也没有征战人界的野心,仿佛只是自顾自地混乱着,倒是很符合血海这个地方的本质。然而当那个挂着棠樾血肉的老头乐一扔道它的身边,这无序中的物体忽然彻底地癫狂了,它发出类似被揪下头发的女人的尖锐吼叫声,巨大的躯体开始了难以描述的变化,时而撕扯,时而挤压,撞击着流淌幽绿河流的忘川。

棠樾顾不上观看它的表演,因为他现在正颤抖着捂着颈间的抓痕,鲜血在不断地从指缝里溢出。

太快了。

跟隐雀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他的一切进攻与防御在大长老面前就像树懒的动作,这种被吊打的感觉让他回忆起了被旭凤捉去拉练的悲惨童年,不同的是旭凤虽然下手也不客气,但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他。

他终于认识到在废弃的防风集里,那个不知那尊大神布下的女娲偕天阵有多么必要。在血海面前,大长老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而当日他仅用几根触手就把棠樾抽了个鼻青脸肿,倘若是本尊出手……那他就没了。

怪的是,大长老原本可以直接捅穿的心脏,也可以拍扁他的脑壳。即便杀不死他,至少可以让他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

为什么只是刮下了他脖子上的几条皮肉?

“你看看,“渊薮”现在多兴奋啊。”

大长老背对着棠樾,抬手遥指那只体积不可限量的怪物,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喜之色。

“你晓得伐?这些年来我试过很多次,无论抛给它的是仙是魔,它都无动于衷,只有你……一点点血肉,就能让它产生那么大的反应。”

“不知道它现在是愤怒?是惊恐?抑或是悲伤?我从来不清楚它在想什么,也许它根本就不会想。不过没关系,只要它还记得伏羲的气息就好,哪怕隔着封印,它也能认出转世后伏羲的气味来。啊,虽然不知道它会作何反应,不过有反应总好过完全不听指挥……”

“你在说什么?”棠樾捂着脖子,精神恍惚道。

大长老转过头来,嘲弄地看着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天帝可真会想,可惜过犹不及。天帝为什么要找一条泥鳅当储君?他为了封印属于伏羲的力量把你搞成了一条泥鳅,反倒引起了老夫的注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天帝到底是想拿你当靶子还是真的想培养你吗?我可以告诉你,你想错了,他从来都是真心想让你当下一任天帝的,因为你生来就是六界的主人,这是前世注定,你想逃都逃不掉。”

棠樾茫然地微张着嘴,直愣愣地看着他。

他就看着大长老提着他的领子,下一秒出现在血海上空。同样,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那只巨大的怪物他现在意识到这个东西就是他所说的渊薮果然一见他就脱缰野狗一般,无数条触手狂怒地冲他抽过来,这些攻击都被大长老只手挡下。

然后大长老松了手。

棠樾猝不及防地下堕,根本来不及反应,耳畔传来重物挥击的破空声,仿佛刑天舞起了世界树对准他当头砸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想起自己倒是还有一把神器,可惜来不及拿了。

重击未至,那股劲风竟然先到了,他确定自己还没有和攻击的实体进行亲密接触,却已经觉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