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更重的一耳光。

但他这次没有倒下,于是女人重重地把他推倒,他尾骨狠狠地砸上了一块石头,疼得两眼发酸。那女人嘴里犹喋喋不休地骂道:“操你祖宗,你说,要不是为了你这个贱种,你娘干嘛躲在这种黑咕隆咚的地方?滚过来!”

他再一次挣扎着站起来,走了过去。

但这一次不一样,女人刚才揪住了他的领子,他便一爪挠在了她的胳膊上,留下几道细小的抓痕?

女人又惊又怒。她抬手又是两巴掌扇了过去,目中喷火,破口大骂:“操你祖宗,你个没爹的玩意,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敢打我?”

“因为你打我了。”他嘴里含着血沫,腮帮子肿胀酸麻,口齿不清道。她再一次对他下手的时候,他的双手也没有闲着,疯狂地在她的手腕上添了许许多多道又深又宽的血痕。

她于是也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刚好踹在胃上,他两眼发黑,捂着肚子在地上干呕,发烫的脸在沙砾上摩擦着,那些沙子仿佛顺着错乱的掌印的缝隙钻进了他的皮肤。

反抗引来了女子更加疯狂地殴打和辱骂,她神经质地骂道:“操你奶奶的,抽你耳光还手疼……你等着,你等着……”

她在洞穴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一根木棍,狠狠地往他胫骨和肩背上抽去,间歇将棍子扔在一旁,亲手给他两个耳光,然后继续拾起棍子,骂骂咧咧地打他。

他跌在地上哭得打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每次都会颤抖着站起来,每次都会找到机会在她手上留一道血痕,或者狠狠踹一条她的小腿。哪怕被打得脑袋发蒙,嘴角流血,他也坚持着“你打我,我就打你”的原则。

她终于打得累了,旭凤倒在地上,意识模糊地听着她哼哧哼哧喘粗气,心里想她居然也会累。他在耳鸣中模模糊糊听到一声:“你给我滚。从我家里滚出去。”

旭凤也想滚,可他滚不动了,也滚不了了,他一动,周身的伤口都在发热作痛。而且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就要被撵走,他不爽道:“你才滚。”

女人拖着木棍走到了他身边,木棍粗糙的顶端狠狠捻着他失去知觉的鼻梁骨:“你说什么?”

他没有回答,于是那个木棍离开了他的鼻梁,颤抖着,越抬越高,积蓄着重力,不知何时会再砸下去。

旭凤微微一叹,在周身的剧痛和头脑的昏沉间,他的灵台却越发清明起来。他躺在地上,双手缓缓推出,口中念道:“说你滚。”

幽深黑暗,终日不见光的湖底忽然出现了一道光,那是一柄燃着熊熊烈焰的飞剑,从淤泥之下穿刺而出。

火焰飞剑的虚影穿过了他小小的身体,穿过了黑暗的空间,穿过了女人的脏腑,所过之处,诸相幻灭,洞穴的幻境在光的延展中灼烧殆尽,回复虚无。

飞剑离开时,这片空间也重回了晦暗,与之前不同的是再没有什么湖底、女人和小银龙,而是绝对的无。那些疼痛和屈辱的感觉随着这具小小的身体变回凤凰本相消失无踪。

旭凤伫立在这片仿佛是永恒的黑暗中,轻松道:“我现在随时可以离开。但我想你修为如此孱弱,却拼着灵脉枯竭也要将我拉入其中,想必有话要对我讲。出来吧,我再给你一刻钟。”

绝对的虚无中,忽然游出了一条小小银鱼。旭凤认出来,那是方才幻境中的小银鱼之一,但不是欺负他的那群,它只是目睹这一切。小银鱼们咬他的时候,它就停在外围静静地看着。

银鱼开口道:“为什么你十倍百倍的弱于她,被她按在地上殴打,却依旧敢于站起来,甚至还敢还手?”

旭凤敏锐地注意到她用的不是反抗,不是“打回去”,不是“反抗”,而是“还手”。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她打我,我自然要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