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赵贺生的拥抱和梁旭相比差多了。他们的脸有些像,有时专注做事的神情也很像,但是气息完全不同。

苏宁缩在他怀里的时候,一点都感觉不到是梁旭在抱她。哪怕她借着昏暗的夜色抬头望着他的脸,她也依然能清醒地知道:这不是梁旭的怀抱。

没有冷冽的烟草味,没有清淡的海盐香,没有沉稳到能带来安全感的心跳.....

不是精工材质的光滑西装,不是精瘦有力的滑腻皮肤,甚至没有一个怀抱该有的温暖.....

但是哪怕不是自己期待中的感觉,却也是很难才找到的,苏宁想:聊胜于无。

曾经自以为能找到梁旭替代的想法,慢慢地不坚定了。

真的有人能代替吗?

第二天,赵贺生和苏宁去了一间私人的心理诊所,在苏宁懵懂不解的目光中,他将她按在了躺椅上。

“我在外面等你,苏宁。”

诊疗过程十分不顺利,苏宁防范意识很高,也抗拒和医生对话,拒绝分享她的秘密。

这是当然,苏宁怎么可能把和梁旭的事情拿出来告诉陌生人?

医生只能让她做一些测试题、画几张主题类的画,之后将结果告诉赵贺生。

“病人不愿意配合诊断,通过初步的观察,我只能说她确实有一些心里障碍,看她这么排斥,一定是很深的障碍,也许需要她十分信任的人陪同一起,她才愿意对我敞开心扉。”

赵贺生皱眉,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赵贺生把医生的话转述给苏宁:“苏宁,你也许生病了,但是你自己不知道,你有什么心事吗?愿意告诉我?”

苏宁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病。

原来她有病啊?什么病?相思病吗?

她兀自猜测,没有回应赵贺生。

赵贺生无奈作罢,只道:“我下次再带你来一次吧,好吗?”

苏宁望着他比她还焦急担忧的面孔,点了点头:“好。”

赵贺生停下脚步拥抱她,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苏宁,你要相信我,相信医生,我们是为你好。我们也都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苏宁和赵贺生没来及再去一次那个诊所,因为在那之前,她再一次接到了梁旭主动从A市打来的电话。

是一个语音电话,苏宁看不到梁旭的表情。

电话那头极其安静,没有杂声,梁旭的声音沉蕴柔和,抚平了她所有因思念而鼓动起来的郁躁。

他问她:“宁宁,最近过得还好吗?”

苏宁捏紧了手机,垂着眉眼低声道:“还好。”

梁旭似乎轻笑了一下,苏宁也判断不出是什么情绪:“我最近倒是不太好。”那边的话语很清晰、意思很明显,“我很想你,明天回来一趟,好吗?”

梁旭想她,明天要见她,他很温柔地询问她可不可以回去一趟。

苏宁便回:“好。”

梁旭没什么意外地道:“那太好了,我给你定了机票,一会儿就发给你,我会亲自去接你的。”

苏宁又说:“好。”

梁旭欣慰地夸了她一句好孩子:“明天见,宝贝。”挂了电话。

苏宁拿着已经掐断通信的手机,坐在位置上久久没有回神。她发着呆,在想梁旭这次会怎么惩罚她?

她身上已经没有洞可以给他开发了,他这次表现的这么温和平静,怒火应该已经汹涌到想撕碎她了吧?

又或者他懒得再和她生气、懒得继续和她墨迹,想最后随便玩一玩,然后直接扔掉她?

最早的航班,苏宁几乎没有收拾什么东西就走了,她的脑子一片浆糊似的宕机,走出机场时还恍恍惚惚地走错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