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岁安着急她娘亲,匆匆地将香火插在香炉里,然后便拉着弟弟燕岁丰回了东侧院中。

才刚回到,看见满院子肿着脸的丫鬟,便知道自己又回来得晚了。

“娘,您何苦呢?”燕岁安看了一眼丫鬟们脸上的掌印,有大有小,又看了一眼杨佩环的手心,看到上面洁白光滑,没有一点红痕后,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亲自动手,不然这得多疼啊。

杨佩环因着无法去祭祀,气急败坏得很,看见儿女进来,一把抱住呆呆傻傻的儿子,又看向女儿:“祭拜完了?”

“嗯,一会儿还要烧纸钱,不去也行,我担心娘亲,就带着弟弟先回来了。”

杨佩环咬牙切齿:“莲姨娘怕是很得意吧?”

“不过是一个祭祀而已,娘亲不必挂在心上,再说了,过些天她也就得意不出来了。”燕岁安仍旧努力地想要转移她娘的注意力。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那血雨不下了,摆在她们面前的事实就是燕惊澜仍旧完好无损地呆在府中。

只要她还在,就必须想办法除掉她。

不然一旦圣旨下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哼,那狐狸精不但有侯爷的宠爱,如今又怀了身孕,都五个月了,连府医都说了一定是个男孩。老太婆不帮着我,由着侯爷宠妾灭妻就算了,如今竟然连我的脸面都不顾,竟然叫她代我祭祀,反了天了!”

“娘,你冷静一些。”燕岁安连忙驱散院里的丫鬟,担忧地看着杨佩环,“娘,你不要被燕惊澜影响了心智。”

一旦涉及燕惊澜的事情,杨佩环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情绪十分激动。

有时候燕岁安都不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得失心疯了。

她又是倒茶,又是拍背,安抚了杨佩环好半天,见她的脸色终于好一些了,才说道:“只要莲姨娘生不出儿子来,这侯府的一切都还是弟弟的。她膝下那个丫头,爹不是说了么?改天抬到奉国公府去,给赵佑赔礼道歉,如此一来,我们与大姑姑那边也不至于决裂,不愁没人帮忙。”

“若不是燕惊澜,我们也用不着将燕岁阳那死丫头送过去赔罪,我便可以用她继续拿捏着莲姨娘那贱人。”

杨佩环又骂了会儿,总算是消气了。

气消了,她便又开始动脑筋,处理眼前的问题了。

如今她威严受损,一时半会儿又动不了燕惊澜,那边先动莲姨娘那边好了,免得她真的生下一个备受宠爱的庶子来。

“岁安,这事娘得交给你去做。”杨佩环喝了口茶,拉住燕岁安的手,用力地握了握,“你改日出门玩儿,去寻个稳妥的郎中来,嘴巴要严。”

燕岁安大概猜到她娘亲要做什么,重重地点头:“没问题,娘你放心。”

“好孩子。”杨佩环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燕岁安的头发,眼中的慈爱遮掩不住,“你弟弟如今这般,若是当不上世子,娘这辈子就没有指望了。你可一定要争气,坐上皇后的位置啊。”

燕岁安柔声道:“娘您放心。”

清明节祭祀结束,燕惊澜又闲了下来。

这雨一开始下,就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

燕惊澜命桂香收了伞,自己脱了披风,交给一旁的小丫鬟,又烤了烤火,确认身上的水汽散完了,才敢走进老夫人的房中。

雨一下,老夫人旧疾复发,又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澜儿,你来了。”

燕惊澜最近每天都来请安,老夫人不太爱见旁人,就爱见她,看见她来,脸上也有了笑模样,拉过她的手放进被窝里暖暖。

清明过后,天气已经不太冷了。

但是碰了雨水,燕惊澜的手有些凉,老夫人的被窝烘得她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