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杨佩环被丈夫冷落,又被子女排斥,面对燕惊澜要送她去关外,她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用力地抓住了柳衔枝这根救命稻草。

“三弟妹!救我!燕惊澜要把我给送走!”

“哎哟,怎么回事?”柳衔枝看向燕惊澜。

燕惊澜便把去金光寺静养的事说了一下。

柳衔枝一拍大腿:“这有什么难的?那金光寺和瑶光寺同出一脉,供奉的是同一个佛祖。只是如今瑶光寺要重建,到瑶光寺清修不切实际。”

“但只要让佛祖明白你的虔诚,定能降下功德为你除去身上邪祟。”

杨佩环仿佛终于看到了希望,紧紧地抓着柳衔枝的手,说:“爬天梯?”

杨佩环不信佛,比起佛祖她更信道士,可上回云鹤真人的事情让她对道士产生了怀疑。

可柳衔枝却是真正礼佛之人,每个月都要去一次瑶光寺听住持讲经,之前跟杨佩环聊天的时候便提到过爬天梯这事。

瑶光寺位于燕南山的山腰,从山脚到山顶有一条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的台阶,需要一步三叩首,从山脚爬到山顶上,才叫爬天梯。

据说,成功爬天梯的人,佛祖会实现他们心中的宏愿。

“但是,二嫂你知道为何越来越少人爬天梯了吗?”柳衔枝问。

杨佩环依旧抓着她的手不放,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等她说下文。

“因为爬天梯发的愿,只能关乎自己的至亲父母。也就是说,必须是由儿女爬天梯,才能实现父母的愿望。”柳衔枝叹息,“父母为了子女,总是可以不顾一切。但是子女就不一定了。”

她为了她的儿子燕时琅可以做一切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自问做不到为了父母的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柳衔枝又安慰了杨佩环几句,便先行告辞了。

路过燕惊澜时,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燕惊澜问燕育林:“叔父意下如何?”

不等他开口,杨佩环先喊了起来,“爬!不就是爬天梯吗?我有儿有女的,怕什么?”

燕育林不赞成,但是也不反对:“随你。若是没用怎么办?”

柳衔枝不会害她的,她跟柳衔枝无冤无仇,没有利益冲突,柳衔枝不会平白无故地跟她说这些。

那就是说,柳衔枝说的是对的。

只要爬天梯就没事了。

“不会没用的,我相信有用的。佛祖在上,玉芬不敢再来的。”杨佩环挣扎着要起来,“我要去找岁安,让岁安为我爬天梯祈福。”

丫鬟婆子忙过来,伺候她更衣梳洗。

没什么事,燕惊澜便不久坐了,她安排好侯府的事情,便去了义恩堂。才刚坐下来,柳衔枝便到了。

“大姑娘,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不直接将她送走。”柳衔枝笑眯眯地坐下来,接过丫鬟倒的茶抿了一口,“这般拐弯抹角的,真的能够让她把燕云布庄这些年的利给吐出来?”

经营了燕云布庄后,柳衔枝才知道这家小小的店铺有多挣钱。

不过短短半个月,挣的钱就抵过了她其他铺子经营半年的利润。

柳衔枝跟燕惊澜商议了一下,拿出往年的账册翻了又翻,每一天购进的支出和卖出去的钱财是平衡的,没有写上单价,只能看出来每天没有挣钱,但是多出来布却不翼而飞。

只有可能是被杨佩环给贪走了。

燕云布庄开设也有八年了,八年,这得多大一笔钱财?

侯府的每一房挣了钱,都得交到公中,再由掌家夫人分发月例,若柳衔枝打理的是不是娘家生意,便需要每月上交利润,这其中会被杨佩环贪走多少?

想想都觉得可怕。

怪不得亲戚妯娌总是挤兑她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