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到达霍城县某个边远小镇,远处是辽阔青苍,雪山近在眼前。
她在边防哨所里见到了年愈六十的阿卜都拉,他在这无人之境里戍守了整整四十年,同雪山为伍,同冰峰做伴,老人的脸被晒成了古铜色,个子不高却很亲和,笑起来眼睛成了一条缝。
他热情大步上前。
“我昨个还在想你是不是快到了?想联系你又在路上没有信号。 ? ”
陆野笑着同他握手。
“这次可能得来打扰老大哥几天。”
“别说几天,打扰一辈子都行。”他注意到陆野身旁的连织,笑着拍陆野肩膀,“好小子,我还说你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原来心气高只瞧得上最好的。”
陆野摸鼻子,笑了笑。
连织这时凑在他耳边低声:“所以我是最好的?”
她眼睛里的得意太明显,陆野伸手捂住。
阿卜都拉在旁边笑。
连织也跟从陆野叫了声老大哥,回村寨的路上她听陆野讲他从警之前那一段,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抱负,以为只要肯拼肯闯哪里是机会,结果生活给了他现实一棒,若不是阿卜都拉搭救,只怕他会长眠在这片边境之地。
边防哨所离他家就几里地,连织远远便看到开敞无顶盖的庭院,类似四合院。院门口戴头巾的女人在磨面,四五个十来岁的小孩在追逐打闹,撞到连织后,阿卜杜拉板着脸呵斥,他们道歉笑着跑开。
阿卜都拉的老婆性格腼腆,却温暖敦厚,把家里好吃好喝的拿出来招待客人,她全程都在呡唇笑,只有连织拿出给他们准备的礼物时,才腼腆摇头。
当晚端上桌的菜都是当地特色,手擀面条上面更是铺满了厚厚的牛肉,连织吃到一半肚子就饱了,担心剩这么多让主人家多心,吃不完的偷偷赶给了陆野。
第二天阿卜都拉的大女儿也回了家。
远处马场传来两个女孩的笑声,陆野远远瞧着,烟雾缭绕间,眉眼笼罩着淡淡的笑意。
阿卜都拉看他一眼。
“你这次倒不像上回那样愁云笼罩?”
陆野手指夹着烟,挑眉侧看他。
“我有?”
四年前在蓉城和连织分手,接到边西调令之前,陆野动身来了趟阿卜都拉这里。
来回开车几天,连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折腾,或者是心里太苦得找个地方待待,哪怕全程沉默。
阿卜都拉摇头:“上次那死样是因为她吧?”
陆野轻笑出声,第一次没否认。
“嗯。”
连织正经由阿依古丽的牵引上马,轻轻颠簸笑容摇曳。
树下晃动着光影,远处微风吹来发出簌簌声响。
陆野一眨不瞬地看着。
他很确定,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绝不可能放手。
其实连织去马场不在少数,沉祁阳还专门送了匹马儿给她。
然而旷野上的野马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性子跳脱,几个颠簸之下连织屁股都要被摔出去了,旁边阿依古丽在捂嘴笑,等连织下马认真地看着她。
“陆野哥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孩,是不是你呀?”
连织愣了愣,一头雾水。
她下意识觉得陆野这样的愣头青,绝不可能会对别人述说感情。
阿依古丽腼腆笑:“他没有告诉我,是我自己猜的。”
她说十六七岁认识陆野的时候他沉默果断,兼顾少年的阳刚和意气。
爸爸救下他的时候,阿依古丽就心动了,然而陆野察觉后便与拉开距离,她表明心迹,陆野却摇了摇头。
“抱歉阿依古丽,我有喜欢的人。”
阿依古丽问:“她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