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邦业看他这样,脸色更不好。

鱼池清理完,他先去楼上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下楼时取茶煮水,动作一气呵成。

“这件事情处理完,你有没有想过去国外生活。”

郑邦业说国内束缚太多,霍家的所有产业早已独立在国外运营,再者国内外法律不尽然相同,霍昌两兄弟哪怕在国外出的事,国内警察难保不会抓住什么风声。

而霍尧一旦变更国籍,以郑邦业的能力能让这些事情影响不了他分毫。

霍尧接过他递来的茶,没先表态。

“郑叔你也说过国外水土不服,饮食不调地广人稀的,习惯了国内的热闹去那反而叫受罪,你都不喜欢的地方,您觉得我乐意?”

郑邦业冷看他一眼。

“找那么多借口,我看你是舍不得某个人才是。”

霍尧没说话。

他缓和了些,语重心长道,“阿尧放下吧,据我所知沉家小姐有男朋友,她若是真有半点喜欢你,那两年你们有很多次机会能走到一起。”

“我放下什么?谁需要我放下?”

霍尧反倒笑笑,不在意扯唇道,“感情这回事不就这样,郑叔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大情种吧,我就懒得折腾而已。”

他手懒搭在椅背上,一副吊儿郎当不曾挂心的样子。

可越这样,郑邦业便知道那根刺扎进他心里越深。

他和孟礼贤何其相似,为了爱情,孟礼贤当年义无反顾选择了落魄之中的霍企山,并倾尽家族资源去帮他。

可后果是什么,是农夫和蛇,是坠入江里尸骨无存。

郑邦业涌上一股强烈的后怕,怕霍尧重走他母亲的后路,识人不清毁一辈子。

霍尧将杯子放在桌上。

“依我看,郑叔你才应该出国去好好疗养。”

国内操心且不说,他还有急性心脏病,半点不能动气,一直是英国某位德高望重的医生给他瞧病,如今虽然给他配着药,但远程之下医生有很多顾不上来。

“你放心。”

郑邦业说佣人在他每件衬衫口袋里都放好了药物,每日必定挨个检查,生怕他哪件衣衫落下了。

“你这么操心,医生呢又隔三差五来提醒我,我想出问题。”

霍尧弯唇,没有搭话。

“阿尧。”郑邦业沉默了瞬,“俗话说这人心隔肚皮,某些看似对你和和气气,在你身边施以援手的不一定是朋友,有可能他只是为了近身拿捏住你的要害,从而置你于死地。生活的学问大得很,千万不要轻易去信任任何人。”

霍尧垂眸:“我知道。”

郑邦业深深看着他:“其实我怀疑”

话没说完,佣人下楼问他晚上的宴会要穿哪个色系的衣服。

郑邦业随便指了件。

霍尧问:“你刚才说什么。”

郑邦业摇头,有些还只是疑惑。

霍尧又问:“晚上是方家孙女的百日宴?”

郑邦业点头,笑道:“没办法,老友邀请说什么也得去坐坐,不然你和我同去?”

霍尧懒懒抬眉,摇头。

“别了,你知道我最烦那种场合的。”

*

方家小孙女的百日宴在边郊别墅举办,才刚过黄昏,欧式建筑里灯光骤亮,犹如珠宝盒子,红毯沿着台阶一路铺下来,场内多是书香门第世家,和方老爷子交好多年。

沉母身体不太舒服,于是连织便独自前来。

流苏裙摆在纤细的小腿间荡起波纹,长发简单在脑后挽了个发髻,连织笑着上前和方太太拥抱,方太太问及沉母和梁老太太的情况,又道。

“思娅从山庄来这得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