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只觉得呼吸都变沉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心脏坠坠地发痛。
从小到大,宋清念对他不够关心,也不够爱,可她却始终没有抛弃陈淮这个会让她在那些有钱人心中减分的拖油瓶。
陈淮不想再去纠结她到底是真的在意自己的儿子,还是为了她不确定的未来,但无论宋清念怎样对待自己,陈淮都做不到恨她。
可他从前只想着宋清念爱钱,自己可以努力给她,可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存着这种心思。
他将宋清念的手拿开,深呼吸了几下,才忍住没说出什么重话。
陈淮走到门前,将门打开,手心死死地握成拳,没有再管宋清念在身后的喋喋不休。
“我先走了,您早点休息。”
留下这句话,陈淮很快地关上了门,里面的声音被彻底隔绝,他只觉得双腿都变得沉重,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他靠上前面的扶手,低着头,脑袋很尖锐地开始发痛。
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觉得耳鸣声小了些,可这个地方他已经待不下去,宋清念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不断环绕。
今晚宴会人多,江恒应该没功夫管他,陈淮打算今晚去找陆鸣延。
前厅人多,为了避人耳目,陈淮只能从后院绕出去,可惜到了一楼的阳台,他依然看见了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
幸好一楼阳台没多高,陈淮手长脚长,顺着栏杆跳了下去,正落在寥寥无人的花园。
他低头拍了拍沾上灰尘的手,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道笑声,在寂静的花园里显得格外突兀。
陈淮顿了下,下意识蹙起眉,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花圃旁,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头顶,印出一张俊美却轻佻的脸。
男人的目光直白而赤裸,陈淮被他看得有些不适,并没打算理他,转过身打算从小门离开。
身后的人却出声叫住了他:“等等。”
陈淮很想装作没听见就这样离开,可今晚能被江家邀请来的客人非富即贵,他怕再惹什么麻烦,只能停下步子。
男人走到他面前,一片人影覆盖下来,两人的距离有些近。
陈淮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他却得寸进尺地上前一步,同时向他伸出手来:“认识一下?”
陈淮抿着唇,没有回应。
男人也不生气,继续道:“秦运年,我的名字。”
陈淮点点头,看见男人的手还僵在半空中,颇有点不握不罢休的意味。
他用手敷衍的蹭了下男人的指尖,然后又像碰上了什么烫手山芋似地飞快收回了手,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你好。”
“我看你刚从里面下来,”男人好奇道,“你是江家的人?”
陈淮自然不能和他说实话,只随口编了个最普通的身份:“不是,我只是个侍应生。”
秦运年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视一圈,江家的佣人有统一的着装,男生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像。
明显眼前的人也想到了这件事,可他却依旧面色平静,脊骨挺得笔直,毫不避讳地和他对视。
但他没有拆穿,带了点逗弄的意思,顺着陈淮问:“噢,那能麻烦你帮我拿杯白兰地吗?”
陈淮自然看出了男人语气里的捉弄,他搞不懂两人明明毫无交集,为何他会突然缠着自己不放。
可这样纠缠下去也不过是徒生是非,酒台就在不远的地方,陈淮没多和他说些什么,径直走过去,挑出男人要的酒。
陈淮将酒杯递给秦运年,他接了过去,却没急着喝,一双带着探寻意味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他。
“秦先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