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黏黏糊糊地喊他宝宝,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发来一屏幕肉麻的话,那边只是很简短地发了一句话。

【陈淮,你总是学不乖。】

自上次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之后,对面再没喊过,一般都只会用宝宝来代替。

而这一次,陈淮再次在陌生的信息上看见自己的名字时,依旧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应该是在生气自己上次发的那条消息。

陈淮将屏幕熄灭,本就低落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关了机,难得失控地将手机扔到了一旁,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去死吧。

浓稠的夜色仿佛能吞噬一切,空旷的长巷中,街灯昏暗,光线微弱,几乎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晰,几片枯黄的叶被风卷起,发出沙沙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夹杂着很淡的血腥味,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悄然腐烂。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响起,刺骨的寒风中,陈淮狼狈地抱着手里的东西,在寂静的长巷里狂奔。

这条巷子很长,长到似乎没有尽头。

身后是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像野兽的利爪刮过墙壁,四周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就这样跑了不知多久,陈淮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一道身影,正缓慢地向前走着。

那人一身黑衣,看见奔跑过来的他,便顿了步子,在原地等待。

陈淮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隐约瞧见他瘦削流畅的下脸线条,和垂下来的细长指节。

他立刻像找到了救命稻草,加速跑到了那人面前,刚要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却因为突然的停顿而膝盖一软,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跪坐在了他面前。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月色下的脸宛如出尘绝世的神袛,模糊而遥远。

陈淮只得被迫伏在他脚边,喘息着向他求救:“有、有人要杀我,麻烦您??”

话还没说完,那人却向后退了一步,似乎在嫌弃他满身的泥泞。

他怔愣一瞬,咬了咬牙:“我叫陈淮,只要您愿意带我离开这里,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那人却只是低头看着他,未置一词。

身后的咯吱声越来越近,陈淮急急向前扯住他的裤脚,扯了扯。

男人终于有了点反应,缓慢地蹲下来,伸出手将他还算干净的下巴抬起,微微使了点力,像对待令人宰割的兔子:“陈淮。”

“你总是不乖。”

“所以我不会救你,”男人语气淡漠,轻而易举地决定了他的生死,“我不喜欢养不熟的狗。”

下一秒,他被男人狠狠甩开,身后的怪物猛地扑了上来,将他撕咬了个粉碎。

意识消逝之前,陈淮看清了男人耳垂上那颗银色的十字架耳钉,像宣告他死刑的绞刑架。

“陈淮,陈淮!”

耳边回荡着陆鸣延的声音,陈淮猛地睁开了眼,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和灯具。

额头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陈淮听见自己错乱而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几乎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声。

陆鸣延担忧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发烧后才出声问:“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一直抖个不停,把我吓坏了。”

“??”

被撕咬的疼痛感似乎还停留在身上,陈淮深吸了几口气,撑着身子从床上艰难地坐起来,半晌才缓过神。

“我没事,”陈淮用纸巾将额头上的汗擦干,嗓子有些哑,“只是做了个噩梦。”

见他没事,陆鸣延松了口气,又故意笑他:“做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我怎么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小呢。”

陈淮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