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盛纾方才没注意到她的神色,只怕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丝毫不会引人注意的动作。

那宫女替盛纾斟完酒后,再去给另一命妇斟酒时,神色也恢复如常,看不出半点异样。

盛纾垂眸看着杯中酒,心头一凛。

她以前听说过鸳鸯酒壶,也就是酒壶里有机关,一个酒壶里盛的是两种酒。

要是她没有猜错,那宫女给宁王妃倒完酒、走到她这边之前,也转过那酒壶。

等替她斟完,去下一个人那里时,才又转了一遍。

倒给宁王妃和其他人的酒都是正常的,只有她这杯有问题。

她端起夜光杯摇晃了两下,可惜她不会认毒、识毒,否则只需轻嗅片刻,便能大致猜出这酒里下的到底是什么。

还有,这下毒之人是谁?

慕容漾绝无可能会动手,宁王妃没那个胆子动手,那最大的可能就是……

她抬眼看向对面,最大的可能就是乐康长公主。

她既有对她下手的理由,又有那个本事。

盛纾沉吟片刻,将茯苓和佩兰唤至身前,低语道:“我现在与你们说件事,你们莫要露出异样。听着,我这杯酒里被人下了药,谁下的、下药之人想做什么,我通通不知,如今只能将计就计,引出那背后之人。”

若是普通宫女听到这话,只怕当场就会吓得花容失色。

但茯苓和佩兰不是普通宫女,且盛纾又提前打过招呼,故而她们听后表情镇定、没有露出丝毫端倪。

她们主仆的动作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恰在这时,慕容漾举杯邀众人共饮。

盛纾端起夜光杯,借由广袖遮挡,将杯中酒倒了些在了地上。

酒过三巡,盛纾轻轻扣动了下桌案。茯苓耳朵动了动,知道盛纾这是要“将计就计”了。

接收到这个信号,茯苓立刻走到上首的慕容漾那里,和她低语:“殿下,盛侧妃不胜酒力,还请殿下允准奴婢扶侧妃去歇会儿。”

慕容漾闻言,往盛纾那处看了一眼,见她撑着额头,看上去确实是有些醉了。

“嗯,快让她去旁边的房舍歇会儿。”

慕容漾说完,又唤来宫女给她们带路。

盛纾的手放在额前,面露不适,让茯苓和佩兰扶着她,和慕容漾遣来的宫女一道,去旁边的房舍休息。

对座的乐康长公主见盛纾提前离席,遂唤来自己的心腹嬷嬷余氏,淡淡启唇:“跟上去。告诉随邬,让她见机行事。”

余嬷嬷颔首,趁人不注意,悄悄跟了上去。

盛纾等人一到那供人小憩的院落,随即将慕容漾的宫女打发走了。

茯苓问道:“娘娘,您现在想如何做?”

盛纾想了想,说道:“你们二人谁的功夫好一些?”

茯苓指了指佩兰,“佩兰是我们四人□□夫最好的,寻常的男子,她一打十不成问题。”

盛纾颔首,问佩兰:“你可愿扮做我?”

佩兰点头,又问道:“娘娘是想让我在这里守株待兔?”

“正是。”

既然佩兰愿意扮做盛纾,两人便飞快地换了衣裳。

换好后,盛纾带着茯苓出了院落。

待离开了那院落,盛纾对茯苓说道:“此事恐怕不简单。你现在去对岸,把此事告知太子殿下。”

茯苓有些犹豫,“娘娘,您一人在这里行吗?”

盛纾莞尔,“没事的。”

茯苓不太放心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见茯苓走远了,盛纾这才折返了回去。那院落外的墙角处,果然有人鬼鬼祟祟的。

想来那人之前就在那里了,见两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