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纾顿时食指大动。

时下盛行弱柳扶风之美,女子们为了那楚宫腰,在每日的膳食上总是颇多讲究。

盛纾是个例外。

只要是她喜欢的,总能吃得停不下嘴。

填饱肚子后,盛纾略歇了会儿,夕阳西下之际,便让茯苓和佩兰伺候她更衣。

盛纾倒是想随意拾掇一番便可出门,但佩兰坚持要替她盛装打扮一番。

“娘娘,这可是您第一次参加这类筵席,怎么能马虎呢?一定要艳压群芳才行。”

盛纾:……

她不想艳压群芳,她只想去点个卯。

“筵席是永安公主奉皇命办的,她算是主人家,我盛装而去算怎么回事?喧宾夺主?”

盛纾明白,如今盯着她的可不是一家两家,她何必要去出这风头?

最终,她只让宫女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另换了一身簇新的青莲对襟纱衣并蔚蓝银线滚边曳地长裙,带着茯苓和佩兰出了门。

夏日天黑得晚,虽已到酉时中,天边却仍是晚霞披裹,整个行宫都被笼罩在绚丽的色彩中。

从延薰山馆出来,要去对岸只能通过那道长长的虹桥。

因镜湖边的三座宫室所居之人身份无一不贵重,四处都有重兵把守。

盛纾和茯苓、佩兰自虹桥走过,瞥见两侧忠于职守的侍卫,她心道,要是没有这些侍卫,慕容澈那些爱慕者只怕日日都要到延薰山馆门口晃悠了。

今日送汤水、明日送点心、后日再丢个手绢……

毕竟慕容澈平时都在东宫,等闲是见不到的。

她们可不得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生表现一番?

自镜湖这边过去,盛纾碰到了不少命妇、贵女。

对于她这么个毫无根基的东宫宠妃,这些出身显贵的女人们,大多对她都是轻蔑不屑的。

待到了如意洲,落在盛纾身上的眼神就更多了。

她上次出门有慕容漾陪着,那些人不敢太过分,这次慕容漾还没到,她们就肆无忌惮多了。

盛纾也没有相熟之人,到了后便只能孤零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盛侧妃来得倒早。”

片刻后,有一面生的妇人立于她的桌案前。这妇人看上去约莫四旬上下的年纪,衣着打扮有些老气,两鬓的乌发中隐约露出了些银色。

她面容威严、眼神凌厉,一看就不太好招惹。

盛纾虽然不认识这妇人,但她旁边那个眼神有些躲闪的少女,盛纾可不陌生。

正是陆玉暖。

这两人仔细看,还是有些挂像的。

想来这妇人便是陆琮和陆玉暖的母亲,淮阳侯府的太夫人了。

盛纾起身与她见礼。

许氏侧过了身,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可不敢受盛侧妃的礼。”

盛纾便笑,知道许氏这是为了许璎迁怒她了。

毕竟慕容澈和慕容漾姐弟俩,许氏是不敢怨怼的,这气只能撒在她身上。

“那老夫人寻我,可是有事?我与老夫人仿佛并无旧交吧。”

听到那两声“老夫人”,许氏面露愠色。

她不过三十有八,哪里老了?

她冷笑着道:“是无旧交,只不过是见侧妃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出门饮宴,可怜我那侄女,挨了那一巴掌,现在还不敢见人呢。”

盛纾“哎呀”了声,故作惊讶地道:“许姑娘脸皮竟然那么薄?那日她当着众人的面说那番话,我还当她脸皮厚如城墙呢。”

“你!”

许氏是真的怒了。

她睇了眼盛纾,暗骂了声“狐媚”。

“打了人还能如此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