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性子活泼,和谁都搭得上话。盛纾和她闲话家常,实则也是想打听打听玉竹的事。

只是,未免事后慕容澈知晓,盛纾并未直接提起她。

“这几日连绵大雨,那些贵女也被困在屋中不能出来,想来是闷坏了。”

佩兰点头,“娘娘说得是,可不是闷坏了?您好歹还有殿下陪您解闷儿呢。”

盛纾失笑,“好你个佩兰,连殿下都敢打趣。殿下事务缠身,哪里就是陪我解闷儿的?”

佩兰笑眯眯的,太子殿下有多宠盛侧妃,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再清楚不过了。

“奴婢哪敢打趣太子殿下?不过奴婢瞧着,咱们太子殿下看似冷淡,但只要他肯将人放在心上啊,那必然是百般维护的,不像有的人。”

盛纾心中一动,继续做着针线,随意问道:“不像谁?”

佩兰道:“其他皇子啊,尤其是端王,那后院儿的侧妃、侍妾不知道有多少,整日争风吃醋。也不知道前任端王妃是不是被气死的。”

这里是延薰山馆,周围都是慕容澈的人,佩兰说话也没个忌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盛纾手上动作不停,闻言莞尔一笑,说道:“照你这么说,那端王府是龙潭虎穴了?”

“那倒也不是,”佩兰的花匣子一打开,小嘴便叭叭地说个不停,“依奴婢看,过些日子要入府的继妃没准儿能镇住她们,您想啊,这不仅是陛下赐婚,那继妃还是南诏公主,为了两国邦交,端王也得敬着呢。”

佩兰这话虽不尽然属实,但却让盛纾忐忑不安了几日的心稍微得以平复。

她道:“听说那南诏的公主此次也来了行宫,没准哪日还能和她碰上。”

“您可碰不上她了,今儿一早,她们就启程回京了。”

“什么?!”

……

玉竹等人确实已经离开了行宫,并且是主动向皇帝辞行的。

用的理由很简单,说她们常年长在南诏,四时不寒,并不太适应行宫这边的凉爽。

慕容祈倒是没有强留,很爽快地同意她们先行回京,并令慕容淳送她们至京城。

一路上阴雨绵绵,行至半道上,马车陷进了泥里,再难以前行。

慕容淳被皇帝逼着送玉竹,心中本就恼火不已,又碰上这么个变故,更是烦躁得紧。

恰好不远处有一客栈,他便带着众人先去客栈小憩,只等雨势再小些,命人去寻一辆新的马车,再赶回京城。

客栈的上房内,玉竹和衣而卧。

半夏等人以为她睡着了,且并不将她放在眼里,索性自顾自地在一旁说起近日的事来。

“这次总算是和少主搭上了线,咱们在大周也算是有了主心骨,往后行事需得谨遵少主之令。”

半夏是她们几个的领头羊,她既这般说了,另外两人也连声附和。

其中一个叫连翘的说道:“就是不知少主是如何想的,为何命咱们离开行宫。”

半夏沉吟了片刻,也是不解,“不管如何,听少主的便是。只是咱们往后要入端王府,行事恐怕不会太便利。”

说到此处,半夏颇有几分咬牙切齿:“若不是那小蹄子半路跑了,咱们何至于如此被动?”

她口中的“小蹄子”指的便是盛纾了。

在半夏看来,盛纾绝顶美貌,此番若是她入宫,那太子岂会不动心?

只要太子动了心,她们顺利入了东宫,何愁大事不成?

“若有朝一日让我逮到她,看我怎么收拾她!”

“就是,要是坏了夫人和少主的大事,那得把她扒皮抽筋才能赎罪呢。”

半夏等人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玉竹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