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回来了,她却已经无法起身迎他。

慕容澈的手有些发抖,他想去探一探盛纾的鼻息,可手伸到半道,却又倏地收了回去。

跪着的众人见他又冲了出去,皆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半晌,一宫婢颤着声音说道:“太子殿下如此宠爱侧妃,会不会以咱们服侍不力为由,命咱们,咱们……”

宫婢的话没说完,可其他人都懂了。

她说的是,太子会不会命他们给萧侧妃陪葬?

平日里慕容澈对盛纾的宠爱,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慕容澈本就不是个宽厚的人,没准一气之下真的会命他们陪葬。

这般想着,众人顿时抖如筛糠。

没一会儿,慕容澈又回来了。

他走得很急,被他拽着的段臻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

段臻有心抱怨几句,可每每侧头看到慕容澈那冷如寒冰、像是死了爹娘的脸时,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可不敢惹明显在暴怒边缘的慕容澈。

慕容澈连拉带拽,把段臻扔到盛纾床榻边,冷声道:“给她看病。”

段臻揉了揉手腕,腹诽了几句,然后转头看向床榻上的盛纾。

见盛纾双眼紧闭、胸膛已经没了起伏,明显是已经没气息了。

“殿下,她已经没气息了。”

慕容澈不为所动,只是盯着盛纾,重复了一遍:“给她看病。”

段臻:……

在慕容澈看似平静但随时要暴怒的气势下,段臻只得替盛纾搭脉。

几息功夫过后,段臻站了起来,看着紧抿薄唇的慕容澈,说:“殿下,她确实已经去了。”

慕容澈负在身后的手骤然收紧,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几分。

正当段臻以为他要发火时,却看到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东宫兵荒马乱。

死了一个侧妃不算什么,哪怕这侧妃是太子的宠妾。

但太子要是出事了,那就是大事。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在皇帝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来了东宫。

不过有段臻在,这些太医也没了用武之地。

段臻和慕容澈是旧识,皇帝也知道他医术超群,见他在此,心也放下了大半。

“守诚啊,太子如何了?”

段臻的手还搭在慕容澈的手腕上,眉头越皱越紧。

他本来以为慕容澈是怒急攻心吐的血,休养两天就好了。可经他诊治,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沉吟半晌,段臻起身回话:“禀陛下,太子殿下是中了蛊了。”

“什么?!谁这么大胆,竟敢害太子?!”

皇帝一声怒吼,成功地把慕容澈给吵醒了。

皇帝看了慕容澈一眼,又问段臻中的是什么蛊,有没有解法。

“从殿下方才吐出的血来看,如果我没猜错,殿下中的是情丝蛊。”

皇帝追问:“何为情丝蛊?”

段臻道:“情丝蛊一公一母,分别种在男女的体内,若两人对彼此动情,平时看不出什么,可一旦其中一人去世,另一人便会遭蛊虫噬心。解法也不是没有,需要的是去世那人的心头血。”

话到此处,包括皇帝在内的人都明白了。

他们都知道盛纾身故的消息,看来正是因为她去了,慕容澈才会出事。

躺在床榻上的慕容澈一怔,动情?

他对盛纾动了情?

皇帝才不管慕容澈动情不动情,他只知道他的太子有救了。

“那还等什么?快去取萧氏的心头血来。”

皇帝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