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本是慌乱不已,听了慕容祈这话,一颗心更是凉透了。
自昭惠皇后死后,她替慕容祈打理后宫,兢兢业业十几年,到头来一句好也没落下,皇帝反倒怀念起先皇后了。
“皇后?”李贵妃泪流满面,讽刺地道:“得亏皇后走得早,若皇后还活着,陛下只怕也对她厌烦了。”
慕容祈蹙眉,“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怎么会对皇后心生厌烦?皇后是他的妻,和其他妃嫔都是不一样的。
李贵妃如今是什么也不惧了,反正她最得意的儿子已经被圈禁、永世不释了,剩下那个是个废物,她是指望不上了。
既然如此,她还给皇帝留什么面子?
“我胡言乱语?陛下莫非真把自己当成情圣了?呵,若皇后还在世,如今也年近四旬了,怎么和年轻鲜嫩的美人比?色衰爱弛,陛下难道不会厌烦她?哦不对,应该是皇后先厌烦陛下您才是。”
她一句比一句大逆不道,高群在一旁听着,只恨不得去捂她的嘴。
反观皇帝,倒是由先前的震怒变为了如今的平静。
李贵妃继续道:“陛下常说皇后与您是微时夫妻、相互扶持着走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可陛下自己想想,您带给了皇后什么?在潜邸时,您除了皇后这个正妻,还有臣妾和季氏,后宅倒算是清净,可您登基后选了多少新人入宫?您真以为皇后看着那些新人,会没有半点妒忌?”
慕容祈面色有些难看,“皇后不是善妒之人。”
李贵妃听了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放声大笑起来,“不是善妒之人?陛下真是,半点都不了解女人呐。您那时宠着四皇子、五皇子的生母,皇后只怕是难受得紧吧?不过这两人倒是也没什么好下场,一个谋害皇后、太子,被赐死了,一个被传是妖女,自请离宫后至今下落不明,也算是解了皇后的气吧?”
四皇子慕容澜、五皇子慕容淮,两人的生母都曾是慕容祈的宠妃。
但如今也都为各自的生母所累。
慕容澜至今还圈在行宫,没有任何爵位。慕容淮倒是有爵位,但是旁人一提起他,便说他是妖妃之子,日子也不大好过。
“陛下,臣妾猜,皇后临死前最舍不下的也只有太子和大公主,至于陛下您,她只怕是恨不得再也不见。”
慕容祈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后晕了过去。
“陛下!”
高群等人慌成了一团,一面抬着皇帝去了内殿的床榻,一面去召太医。
李贵妃也没想到会把皇帝气晕,这会儿也后怕起来。
若是皇帝出了什么事,那她只怕难逃一死。
不不不,若皇帝真出了事,于他们母子而言,是好事才对。
李贵妃瘫坐在殿中,眼底闪过疯狂之色,若皇帝出事,太子又不在京中,那她儿子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夺得大位。
到时,她就是皇太后,谁敢把她怎么样?
李贵妃万分迫切地盼着皇帝就这么一病不起,但事与愿违,傍晚时分,皇帝便悠悠转醒。
虽然昏睡了大半日,可皇帝可没忘他是为何晕倒的。
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了将李贵妃打入冷宫的旨意。
李贵妃的太后梦算是破碎了。
做完这件事,慕容祈又遣退了一众妃嫔、皇子皇女,只留下慕容漾。
“父皇。”
慕容漾很是担心慕容祈,毕竟慕容澈才出事,若她父皇再出什么事,她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慕容祈看着眼泪涟涟的慕容漾,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的生母,昭惠皇后。
李贵妃方才的话言犹在耳,于慕容祈而言,她的每句话都犹如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