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那桩旧案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像是有人故意为之,看来这人就是孟崢。
“之前的密信还有杜甯要杀柳五家眷灭口的消息,也是你传于孤的?”
孟崢愣了下,而后点点头,“正是,草民想借殿下的手查清旧案,但没想过伤及殿下,所以才写了那信,请殿下留个心眼。至于柳五的家眷,那更是无辜之人,草民怎可由着杜甯对他们下手?”
孟崢说完,又有些羞愧地道:“但草民终究是小人之心了,殿下与端王不同,殿下心怀万民,日后定是个好君主,天下万民有福了。”
这段日子,孟崢也在留意慕容澈,知道他是真的想查清真相,而不仅仅是为了和慕容淳相争。
越是这样,孟崢就觉得羞愧,更很是后悔
那箭终究是射中了慕容澈,如果慕容澈出事,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殿下,”孟崢道:“事到如今,我是死是活我已不放在心上了,但临死前,有些事得叫殿下知晓。杜甯寻的杀手,其实是端王准备的,但草民也是事后才知,那箭簇上淬了南诏的剧毒,若叫殿下有损,草民真是万死莫赎。”
孟崢心有惴惴,但见慕容澈并无病重之态,便知道端王的谋算是落空了。
他心里也算是稍微得了些安慰。
慕容澈盯着孟崢看了会儿,最后缓缓吐出口浊气,意味不明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为了报答冯炜恩情,宁可行如此大不韪之事,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也算得上是难得可贵。”
孟崢自嘲地道:“草民算得上什么?冯公为官二十载,虽至死都是个微末小官,但他品行高洁、胸有丘壑,始终兢兢业业,更从不曾做为害百姓之事。他俸禄不高,却时时接济邻里。我当初从凤阳府到淮安府,就与冯公比邻,那时我屡试不中、意志低沉,不愿出去谋生,只靠家母浆洗为生。家母病重,家中拿不出银钱治病,冯公听闻后,本欲接济我,但又考虑到我这穷酸书生的脸面,改接济为聘做西席。与冯公相比,草民的某些行径实在称不上光明磊落。”
孟崢说着,眼眶里竟是蕴满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