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纾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道:“这牵着人命的银子,他们拿了能睡踏实吗?”
慕容澈轻嗤,目露讥讽之色,“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大周官吏的俸禄较前朝多上不少,抛开那些有爵位的官吏不说,拿正四品的知府来说,年俸在四百石左右,朝廷还会给他们几百亩的田地。除此之外,根据每季、每年的考绩,朝廷会有相应的赏赐。这些足以让一个正四品养活全家、衣食无忧。
但欲壑难填,衣食无忧后他们又会巴望着荣华富贵。
两千两,足以让那些人丧了良心昧下这笔银钱。
况且若冯炜是替罪羊,那那些人贪墨的银两远不止这个数。
盛纾一想起方才那老妪就难受,她恳切地看向慕容澈,神色认真地道:“殿下,那些河工到底因何而死,那些银两又都是被谁贪墨的,殿下一定要查清,还他们一个公道。”
此事不必盛纾开口,慕容澈也会办到。他是大周储君,普天的百姓都在他的心上,他决不允许有人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后还能瞒天过海、逍遥法外。
他拢着盛纾的手,郑重无比地道:“一定。”
……
见完那老妪,慕容澈将盛纾送回了崇善寺。
碧芜还未醒来。
盛纾不满地瞪着慕容澈,“这是下了多重的药?她什么时候能醒?”
慕容澈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还有小半个时辰。”
言罢,他径直坐在了一旁的圈椅上。
盛纾在他身侧坐下,蹙眉问:“你怎么还不走?”
慕容澈一顿,心道盛纾的脸变得也太快了。
他道:“再待一刻钟,她醒之前我一定走。”
盛纾:……
待就待吧,这也不是她的地界儿,她还能撵人不成?
她不想开口说话,慕容澈却道:“今日出来时,碰上谢徵了?”
盛纾闻言,神色一僵,然后又染上了几许恼怒,她“蹭”地站了起来,怒视着慕容澈,“你的人连这个也要报给你?你还要让人盯着我多久?难道事无巨细你都要知道?”
她双眸盛满了怒意,和平常的羞恼不同,这次是真的恼了。
慕容澈这才慌了,赶紧解释:“纾儿,我不是让他们盯着你的一举一动,那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盛纾冷笑,“淮安府安稳得很,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再说了,你那是保护吗?我做什么都有人盯着,连我和谢家表兄说了两句话,你的人也要报给你!保护?呵!”
盛纾最后那声冷哼,足以让慕容澈心慌意乱。
他派暗卫盯着盛纾,确实有保护的意思,但他也确实让他们把盛纾的一举一动都报给他。
她到了淮安府后的大小事,他几乎都知道。譬如谢徵对她心生爱慕,譬如杜桁对她意图不轨……
他之前并未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毕竟他的初衷是为了盛纾。
但盛纾如此生气,也让慕容澈思索是否真的有不当之处。
“纾儿,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撤了他们。”
他这么容易就妥协了,顿时让盛纾心生疑窦。
“真的?”
慕容澈颔首,“回去我就撤了他们。”
当然,他所谓的撤那些暗卫,只是让他们不再盯着盛纾的一举一动,他们还是得在暗处保护她。
盛纾的气消了些,脸色却仍然不大好看。
慕容澈只好轻声哄她:“纾儿,我太在意你了,所以想尽法子让你不离开我的视线。如果要离开,也要保证你的安全。有时我行事是太过强硬了些,也过于按着我的想法行事,但我的初衷都是为了你。如果你有什么不喜欢的,便与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