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徵看了眼盛纾,最终什么没说,也跟了上去。

盛纾却还怔在原地。

慕容澈以后要住在谢家,也就是说他就在她的隔壁。

只怕,往后不会少见到他。

“浓浓,这真是……”陆氏叹气,“早知如此,舅母就不该带你过来。”

盛纾不在意地笑了笑,今日在此处碰到慕容澈,虽说是偶然,但以盛纾对慕容澈的了解,他只怕早就打着住在谢家的主意。

所以,不管今日有没有碰到,结果都是一样的。

“舅母不必自责,我无事。”

陆氏睨了盛纾一眼,有些后怕地道:“你方才如此不给他面子,我真怕你惹恼了他。以前听人说太子喜怒不定,看来也并非如此。”

那太子摆明了是看上了盛纾,盛纾却当众落他面子,他还能忍下去,要么是过于喜爱盛纾,因此不忍责罚她,要么是因为他还算有肚量。

于陆氏而言,她自是以为这是慕容澈第一次见盛纾,当然谈不上对她过于喜爱,顶多就是见色起意。

因此,她自动将慕容澈不怒归结于他的肚量上。

盛纾讪笑,又道:“方才的事,还请舅母瞒着我娘,否则她该担心了。”

这事不必盛纾说,陆氏也不会告诉程氏的。

一来慕容澈的身份不能外泄,二来她于心有愧,也不敢把此事说与程氏听。

“你放心,”陆氏满口应下,“不过太子那头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你是梁国公府的嫡孙女、定南侯的嫡女,他不敢乱来。”

陆氏是真想替谢徵聘盛纾为妇的,哪怕她眼下对谢徵无男女之情,但等两人成了亲,总能日久生情的。

却不想半路杀出个太子来。

谁敢跟太子争?又不是活腻了。

不过盛家这孩子以后是要有大造化了,依着她的家世,只要太子不是一时兴起,那她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

待来日太子践祚,她就是大周的皇后。

……

盛纾回到花园的席面上时,程氏正在与左布政使段孟鹤的夫人周氏闲谈。

“怎么去了这么久?”程氏朝盛纾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见只有她一人回来,又问她:“你舅母呢?”

“谢家来了表亲,舅母去安排他的住处了。”

慕容澈的事,自然是最要紧的。陆氏便未再回来,先领着婆子婢女,去替慕容澈安排住处了。

这是谢家的家事,程氏也未多问。

盛纾却心有惴惴。

程氏是见过慕容澈的,如今慕容澈住在谢家,盛宅和谢府比邻,两家又走得勤,没准儿哪日程氏就会在谢府或这胡同里碰到慕容澈。

与其这般让程氏受惊吓,盛纾决定自己先告诉她。

只是,该怎么措辞,还得好好想想。

慕容澈唱了那么一出戏,扰得盛纾心烦意乱,直到筵席结束,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盛宅,盛纾并未回她住的院子。

程氏见她跟着自己回来,好奇地问:“浓浓,你是不是有事要和娘说?”

这会儿时辰已经不早了,程氏知道盛纾每晚都要沐浴,如果没事,她这会儿肯定是回自己院子里沐浴去了。

盛纾遣退了婢女,踟蹰了半晌,最后才道:“娘,太子到淮安府来了。”

程氏正在斟茶,闻言手一抖,茶壶里的茶水洒了大半在桌上。

她神色紧张地看着盛纾,慌乱不已:“他怎么会来?”

盛纾道:“他是来肃清江宁吏治的。”

既然他不是因为知道了盛纾的下落才来的,程氏的心总算放了一半回去。

可另一半,还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