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同学们面前没给他脸色看,也没有回答。
“下雨了,上车吧。”他看着她。
三年了,她的身上有一股沉淀下来的气息。也许因为下雨,她上了车。
但只坐后排座,一上车,脸上的表情褪得干干净净,只拐了个弯,就喊停车。
他靠边停下:“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能不能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她板着脸,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他有些生气,坐到后排座,“那你为什么不离婚,你心里还有我。”
她立即从另外一边下车。
下雨天,路边的行人很少,他加快脚步,追上她,用力把她按到路边的树下,想要亲她。
可是她不知哪里学了散打,在那儿给了他一下,然后“啪”的一巴掌!
天地都寂静了。
“没错,我心里有你,我天天给你扎小人,望你走路摔跤,出任务被炸死,喝口水也呛着,你说我心里有没有你!”
雨水把两人都打湿了。
她眼里满是愤恨。
春雨的寒冷一路从他的头发,沁入到心里。
他本来要解释,他在北方和苏婉清不是她想的那样,但因为疼痛、生气懒得说了。
他忍着疼痛上了车。
“姜依,你看!”忽然一声惊呼打断他的回忆。
他回神看去。
一辆军用吉普在校门口停了下来。
聂粲从车上下来。
姜依跟同学摆摆手,走了过去,脸上的笑容不曾停歇,而多了一丝柔媚,不知说了什么,眼神带点娇嗔。
聂粲握住她的手,嘴角勾着,也不知说什么,被她打了一下。
他们牵着手上了车。
陆云骁就在木棉树下,看着他们离开,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聂粲好像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车子离开了。
这场景,就像那一世。
只不过换了位置。
当时站在这里的人是聂粲,而他是开车的那位,聂粲看着看他把姜依领走。
很是讽刺。
陆云骁还在原地站了很久。
任由酸楚将自己淹没,直到一朵花掉了下来,刚好砸他头上,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
他陪了奶奶两天才又重新回到南海岛礁上。
大半个月后,交趾国果然来进犯,准备登上柏礁附近的一个小岛,他因为提前预知而来了个瓮中捉鳖。
但交趾国得到了某国的支持,火力很猛,他在战斗中伤了腿,伤口的位置居然跟六年前是同一个地方。
岛上虽然有医疗站,可水平当然比不上大医院,当晚他发起烧来。
“天啊,41度!许医生,陆团长不会有事吧。”
许医生说:“之前那样的伤他都挺过来了,证明他命大,你们别太担心了。”
战友们:“…………”
不是,什么命不命大的,这是一个医生该说的话吗?
高烧让陆云骁感到很难受,他昏昏沉沉的,像在坐着一艘小船,在大海上沉浮。
“云骁,云骁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出个任务把自己伤成这样呢。”那声音尖锐焦急。
“你嚷嚷什么,没事都被你嚷出事来。”一个稍微年长的声音说。
“来了来了。退烧药煮好了!”
熟悉的,年轻的,充满活力的声音闯入耳膜的刹那,陆云骁一个激灵。
猛然睁开了眼睛。
“云骁!”
“他爷爷保佑,我孙子醒了!”
“陆云骁,我给你煮了退烧药,你能起来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