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同志。”老郭听到聂粲住院,来看望他。
安慰道:“就他那体魄,六层楼高的地方摔下来也死不了,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你别担心。还有,我想跟你说对不起。”
姜依上一秒还觉得他没人情味,下一秒,愣住了。
实在想不到,老郭这样的人还会跟人说对不起。
“我该早点告诉你聂粲的计划,这样你就不会担心跑过来,他一早就想到苏胜强和刘彪可能会搞破坏,在船上安排了人。”
姜依摇头,“但韩轩劫持他妈妈,你们想到吗?”
“这倒是没有。”老郭眼神充满的感激,“所以,我也是来感谢你的,感谢你理解我们的工作,并照顾他妈妈。”
他一副欣慰的样子,“要是每个队员的媳妇都像你”
“这些虚的就不要说了。”姜依道,“以后,你们队员还能娶到媳妇,记得给她们多一点物质和精神上的照顾。”
老郭一愣,很是惭愧,“我将尽我所能。”
她们的确是太不容易了,他的媳妇,说到底也是因为自己而死。
姜依去看聂粲。
聂粲是趴着的,早就听到外面的话,听到开门声,赶紧闭上了眼睛。
他身上缠了几圈纱布,包住了大半个后背,上面还有血迹,姜依本来还有点委屈的,看了只剩下心疼了。
姜依实在是累了,侧身躺在他旁边,手搭在他没有纱布的腰上。
感觉他肌肉绷紧了。
她很轻的掐了一下,“别装了。”
聂粲转过身来,但床就那么大,姜依差点被他挤下去,他揽住她的腰,往后退一点,把她压向自己。
很用力,好像要把她嵌入灵魂里一样。
“你的伤……”姜依伸出手按在他一边胸膛上。
抬头撞进他幽深的眼里,瞳孔漆黑如墨,仿佛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聂粲哪里还顾得上疼不疼,心口被懊悔的情绪冲撞得,没有一处好的了,心里的疼,比哪都严重,他攫住她的唇,深吻下去。
姜依觉得灵魂都被他吸出来了。
她推开他,有几分幽怨,“聂总对我只是玩玩,亲得这么认真做什么?”
聂粲瞳孔一凝,姜依以为他要反驳一下,比如当时那么说,是为了配合她,结果他神色忽然委顿的,“我不该冒那个险。”
姜依一愣。
他捧着她的脸,喉结滚了滚,“我没护好你,在我没完成任务前,就不该招惹你。”
姜依:“你什么意思?”
聂粲看着她,“以前,我一直有种盲目的自信,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把你拉下水,以为能保护你。
直到那一刻我发现自己错了,我不是无所不能。那一刻,我特别懊悔,要是我没有跟你在一起就好了。”
姜依心里像被扯了一下,“所以,你是不想跟我”
“一起”两个字还没说完,有人进来了,姜依赶紧下来,是张明明和聂星华。
“你这孩子,受伤也不说。”张明明看他缠满纱布,心情一如六年前,像被割了一块肉。眼睛湿了。
姜依不想打扰“一家三口”,说:“我去看看小果实。”
一天过去了。
聂粲不知什么时候拔了针管,去局里审人了。于是姜依也没弄明白,他那天说的什么意思?
陆云骁还没有醒。
就一口气吊着。
随时可能断气。
M教授也说了,最迟后天,还不醒的话,用华国话来说,凶多吉少。
或者,有可能成为新的医学名词:持续性植物状态,简称植物人。
小果实在陆奶奶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