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3)

安吗?」

皇帝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直视郑容贞的目光如炬,他重重地道:「朕问心无愧!」

郑容贞望了他一阵,摇头退后一步,再一步,声音倍感疲惫:「皇上,朝廷真的不适合我这个平凡人,我累了,我不干了……就让我继续沉迷酒气之中,得过且过吧。」

郑容贞转身走了,远远都还能听他一路上反复朗念的词:「钟鼓鐉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皇帝在座上对着烛火锁眉冥思,一人在他耳边低语:「万岁,要不要把他--」

片刻之后,皇帝睁开眼睛,眼中光芒随烛火摇曳,最终,他摇头道:「不。下去吧。」

空阔的殿中又只剩下皇帝一人,对着微微烛火,半天不语。

屋外已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宋平安与一盏油灯相伴,枯坐屋中翘首以盼。今日郑容贞离开得莫名其妙,宋平安心有疑惑,又有一点点担忧,便没离开,想等人回来问个清楚,可眼下夜越来越深,紧闭的大门仍没半点动静,宋平安决定,待屋外二更的更漏声响起他再不归,吹灯走人。

在报更声响起的前一刻,紧闭的清漆大门被人「砰」的一声撞开,郑容贞抱着酒坛子东倒西歪地挪了进来,嘴里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嘟囔些什么。

宋平安赶紧迎上去:「郑兄,你又跑去喝酒了?」每次来都能看见他家床底下藏着好几坛酒,现在家里的都没喝完,他怎么跑外头喝上了?宋平安疑惑虽疑惑,但还是迅速接过他怀中的酒坛子,另一只手赶紧穿过他的腋下稳住这软趴趴的身子,颇有些难度地扶住他,随后又拖又拉辛苦半天才把人安放在椅子上。

「嗯,平安啊……」这是平安扶住自己时,郑容贞喷着酒气掀了一下眼皮,说的第一句话,然后就接连打好几个酒嗝,「呃……都、都这么晚了……呃……还不回去啊……」从中庭到里屋这将近十步的距离,郑容贞打一个嗝就往另一边倒,宋平安抱住酒坛子,又要扶他又要前进,还得防他摔倒,走得艰难用时一刻,他说话更艰难,打一个嗝缓半天,直至身子被丢在椅子上才把话说完,话尽后,喘个大气都觉得费力。

宋平安也不马虎,赶紧去厨房烧水仔仔细细给他擦脸擦手擦脖子,弄完这些水差不多凉了,宋平安转身倒掉,又从锅里倒出有些烫手的热水,端进屋里放在醉瘫的某人脚边,脱鞋脱袜,不容分说按进盆底。

滚烫发麻的热意直冲脑门,醉鬼郑容贞「嗤」一声,即刻清醒,要不是宋平安手劲大稳得快,他早光着湿脚在地板上跳大神了。

「烫烫烫烫烫!」

郑容贞这酒鬼三餐照常喝酒,心情一好才准时吃饭,阴虚体弱,怕冷不怕热,能让他一迭声叫个不停,足以证明这水有多烫。

宋平安懒得搭理他,专心看着水里的皮包骨脚爪从苍白慢慢变成烧熟的虾子。等到手里的这双脚不再动弹得厉害,宋平安才放手抬头,说道:「要泡这样的热水,你今晚才能睡个好觉。」

他一松手,郑容贞赶紧把自己的脚抬起来借光一看,唉呀,跟煲了几个时辰的猪脚有得比,就是肉少些。

半盏茶工夫过去,郑容贞洗好了,宋平安扯过棉巾亲手给他拭干,二话不说,又端起脸盆倒水进厨房收拾去了。郑容贞对着屋外漆黑的夜神游九天,宋平安捋着衣袖脚才迈进门槛,他可怜地说:「平安,我饿了,想吃面。」

宋平安扫他一眼,没半句怨言,折回厨房忙活去了。

厨房内随之传来一阵锅碗瓢盆声,静谧的深夜,不显得刺耳,反而有些温暖,不一会儿,宋平安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鸡蛋面走进屋中,端正地摆在郑容贞面前。

郑容贞脸凑过去,用力吸一口香气,陶醉回味半晌,这才拿起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