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雪山脚下有几十家住户,靠打猎为生,每当大雪初停的清晨,动物最饥饿的时候,就会有大批住户上山打猎。

如果运气好打得猎物太多了拿不完,他们就会挖个雪窝子存放一部分猎物,之后再上山来取。

季庭屿钻了十几个雪窝子才找到那头公狍鹿,取鹿血时留了个心眼多弄了一些,回来时将鹿血洒了一路,鲜红的血迹就成了标识,指引着来拿鹿的住户找到他们。

“多亏了这小哥机灵,不然等晚上再下雪你们就要埋在山里了!”猎户桑布正坐在前面一晃一晃地开车,嘴里哼着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的歌。

可季庭屿却觉得这歌声好听极了。

“桑大叔,您家附近有医生吗?我同伴急需治疗。”

“有的!我的邻居是个卖烧酒的庸医,你们如果买酒的话可以免费看病。”

贺灼和季庭屿坐在敞篷车后兜里,盖着喜庆的大花布棉被,听这话都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肩膀碰着肩膀,相视一笑,然后转过头一同望着山边金色的旭阳。

季庭屿伸手抓了一把光,喃喃叹息:“真好。”

天亮了,风停了。

雪山露出了它清澈的骨骼。

他们都好好活着。

作者有话说:

狼:你怎么这么热,你在发烧。

猫猫:啊对对对,我在发烧,你在发搔,你他妈就想着和我打野泡。

狼:不要生气,尾巴给你。

猫猫:这还差不多。

人形小屿一把抱住蓬松的大狼尾,双腿夹着尾巴根,蹭了蹭,安然入睡。

第12章 小屿,过来

主业卖酒的大夫,治病也像在酿酒。

在他们俩的伤口上瞎鼓捣一番后就把人抬到了竹床上,像蒸桑拿那样蒸。

竹床底下熏着酒,上面蒸着人。

季庭屿醒了好几次,要不是看到外面院子里挂着满满的腌肉,他都要怀疑医生要把他们做成醉猫醉狼下酒。

他断断续续昏迷两天才彻底退烧,每次醒过来想动都动不了,因为贺灼一直抓着他的手,一直一直抓着,怎么都不肯放。

医生说贺灼伤得比他严重得多,多亏了那口鹿血吊着命,不然人早没了。

他这几天就没醒过,但抓着季庭屿的手始终不松开,医生想把他俩分开换张床都掰不开他的手。

“他是个靠谱的人,你对象很棒。”医生往嘴里灌着酒,冲季庭屿挤眼睛。

他有一把茂盛的络腮胡,酒边喝边顺着胡子往下滴答。

季庭屿一愣,“他不是我对象。”

大胡子比他还愣:“不是?那你是他什么人?你一定没看到我掰他手时他那表情,疼的哦,好像我在挖他的心。”

季庭屿眨眨眼,低头去看那只紧握着自己的伤痕累累的大手,劈断的指甲,指骨上的皲裂,还有无数道深红色的伤口……

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无法言说的揪痛感。

仿佛心脏变成了一块薄薄的旧布,脱线了,有人扯着那根线拉扯他心里的软肉。

就只差一点,他想。

或许再晚个几小时,几分钟,他们就再也睁不开眼了,会被永远留在那个角度刁钻的防风洞里,冻成一坨紧紧相拥的冰块。

而这段从黄昏持续到破晓的冒险故事,将随同他们一起被埋葬在尼威尔十万雪山中的其中一座里。

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匹素未谋面的小狼曾为他做过什么。

虽然你很变态,但我会永远珍惜你的心意,达蒙。

他握住贺灼攥着自己的那只手,贴在了心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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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灼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