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说:“云川这孩子我放心,但是招月,你要多多在意自己。”

她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同她说:“相濡以沫是很多人对爱情的终极幻想,很朴素,但也很奢侈。你和云川以后的路还很长,你包容他的时候,也要将更多的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她言尽于此并没有说太多,梁招月却是懂的,“我明白您的意思,谢谢妈妈。”

孟望夕欣慰地点点头,半晌,像是想起什么,说:“你等我下,我给你拿个东西。”

没一会,孟望夕拿着个文件袋回来。

梁招月说:“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梁招月犹豫了一会,打开。

里面放着的是几张照片,是那年元旦节,她第一次陪周云川上门给孟望夕过生日时拍的。

当年照片拍的并不多,但里面不乏梁招月和周云川的合照。

尤其有几张明显可以看得出是抓拍的。

拍照的人审美不错,虽然是抓拍,留有残影,但看着莫名有氛围感。

梁招月一下子就猜出这些照片出自孟望夕之手。

那会她局促不安,她根本不敢和周云川拍照,如果是孟安安拍的,那后来多少会传给她,因此,拍照的人只能是孟望夕。

孟望夕说:“迟来的一份礼物,去年准备到深城找你时,云川来找过我要当时的合照,我骗他说丢了。”

她笑笑的:“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手上连个合照都没有备份,当初那么不在乎,就该让他受受这份罪。”

梁招月心情莫名复杂。

原来那会不只她在意周云川,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人也用着自己的方式在注意她和周云川的这段感情。

孟望夕说:“这是给你们的第一份新婚礼物,等你们十月办婚礼,妈妈再另外送。”

梁招月喉咙有些涩涩的,说:“妈妈这份礼物已经够了。”

孟望夕只是摸摸她的头发,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说:“以后任何时刻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梁招月重重地点点头,又轻声唤了她几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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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一整个六月,梁招月和团队扎在港城忙碌工作,孟望夕偶尔会来找她吃饭。

七月中旬,梁招月的工作进入尾声,准备返程北城的时候,周云川来过一次。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傍晚。

梁招月早早下了班,离开大厦时打电话问孟望夕今晚是否要去外面用餐。

电话中,孟望夕说:“去维港那边,我订了位置,你明天不是要回去了吗?”

维多利亚港的夜景是出了名的。

梁招月想,孟晚夕骨子里到底是个浪漫的人。

她叫了车前往。

因为是周五,加之这边又是港城的地标性旅游景点,是以她到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繁华夜景下,到处都是拥挤的人影。

她穿梭在人群中,隐约听到有人说,今晚这边要放烟花。

不是政府主导,而是私人,听说是花了上千万,燃放24分钟。

维港的烟花也是出了名的绚烂,五彩霓虹灯下,环绕江岸两侧的高楼大厦熠熠生辉,璀璨烟花燃放,又是一场纸醉金迷的极致浪漫。

梁招月有所耳闻,却从未亲眼目睹。

今晚她想,倒是来得极是时候。

小时候她对港城的所有认知都来自影视剧,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港城是繁荣而充满野心和金钱的代名词。

那个年代什么都是野蛮生长。

人、爱情、经济,一切都是纯真而疯狂。

孟望夕定的餐厅在最顶层。

梁招月看到